“他有没有带一个小孩子同行?”
“没有。”
“他如何付款?”
“信用卡。”
“他有皮夹吗?”
“没有。他将信用卡放在短裤的口袋里。说这年头只要一张卡就可以走遍天下。”
“他有没有携带什么东西?”
“他到办公室来时没有。”
“疯狂石光号”的离港时间没有注明,不过那个船位在星期天晚间7点时已空出来了,由一艘朴次茅斯开来的游艇进驻。这趟最初的访查结果,没有幼童自行离开港区,或有任何男人带着幼童离开的线索。然而,有些人指出,港口人来人往——即使是清晨8点——任何人都可能夹带任何东西下船,只要用睡袋之类不起眼的东西包裹着,然后再放在推车上运离浮桥即可避人耳目。
在利明顿警方奉命去查看罗普瓦克街的威廉·桑纳住处后不到两小时,温弗里斯警局再度请求协寻一艘名为“疯狂石光号”的小艇,它可能停泊在汉普郡的小港、河港或渔港中。只一通电话就查出了它的下落。
“我当然认得史蒂文。他系船在湾道的一个浮筒上,就在游艇俱乐部外头500码处。他的船是多帆单桅的小艇,有木质甲板及紫红色的船帆。很不错的船,很不错的年轻人。”利明顿的港务局长如此表示。
“他在船上吗?”
“难说。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船在不在。这重要吗?”
“可能。”
“跟游艇俱乐部联络看看。如果他在,他们可以用望远镜看得到他。如果看不到,回电给我,我会派个人去看看。”
威廉·桑纳由利物浦开车兼程赶了250英里路,于当天傍晚6点半在普尔警局和女儿团聚,不过如果有人期待那个小女孩会带着欣喜的笑容奔向他,那就要大失所望了。她远远地坐在地板上,手中把玩着玩具,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个疲惫不堪的男人,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将头深埋在双手中。他向女警葛莉菲丝道歉。“她一向都是这个样,”他说,“她只对凯特有反应。”他揉揉泛红的眼睛。“你们找到她了吗?”
葛莉菲丝走到小女孩面前,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她和一起在警局等待的约翰·高布莱斯交换了个眼色。
“这是多塞特郡总局的高布莱斯,他知道的比我多,桑纳先生,所以最好是你和他谈,我带汉娜到餐厅去。”她伸手邀请小女孩。“你想吃冰淇淋吗,甜心?”她让那小女孩的反应吓了一跳。汉娜带着信任的微笑,站起身来伸出双臂。“喔,这和昨天不一样了,”她笑着说道,将汉娜抱起来。“昨天你连看都不看我。”她搂着那温暖的小身躯,对于独守空闺35年的她来说,此时体内有股母爱到处窜流。
她们离去后,高布莱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桑纳面前。这个男人比他预期的显得苍老,黑发已稀疏,瘦骨嶙峋的身材弱不禁风。他不是紧张地拉扯着嘴唇,就是不断晃动脚跟在地板上嗒嗒作响,这让高布莱斯更感为难。他从上衣口袋取出几张照片,夹在双手之间。他开口时带着诚挚深沉的同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这件事,先生,”他慢慢地说,“昨天早晨发现一具符合尊夫人特征的女尸陈尸在海滩。当然在你指认之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想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男人的脸孔因恐惧而扭曲。“一定是她,”他语气坚定地说,“我在赶回来的途中,一直在想一定出事了。凯特绝对不会让汉娜一个人乱跑。她很疼她。”
高布莱斯勉为其难地翻开第一张脸部特写,拿给桑纳看。
桑纳立刻点头确认。“没错,”他哽咽说,“就是凯特。”
“很遗憾,先生。”
桑纳以颤抖的手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端详。他激动地说:“发生了什么事?”
高布莱斯简要说明发现凯特的经过和地点,他认为目前还没有必要提起强暴或谋杀。
“她是溺死的吗?”
“是的。”
桑纳困惑地摇晃着头。“她在那边做什么?”
“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认为她一定是由船上坠海。”
“那汉娜怎么会在普尔?”
“我们也不知道。”高布莱斯又说一次。
桑纳将照片翻过来,递回给高布莱斯,似乎只要看不见就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说不通,”他哑着声音说道,“凯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汉娜同行,而且她讨厌驾驶帆船。我们以前住在奇切斯特时,我有一艘32英尺长的帆船,不过我总是无法说服她搭船出海,因为她很怕在大海中翻船溺毙。”想到她的恐惧竟成事实,他不禁再度将头埋入双手中。
高布莱斯等他平静下来。“你怎么处理那艘船?”
“两年前卖掉了,用那笔钱买了郎顿别墅。”他再度陷入沉默,这次高布莱斯不再打扰他。许久后他心灰意冷地再度开口:“我真的不懂,星期五晚上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她当时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在48小时后就死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总是更令人难以承受,”高布莱斯同情地说,“我们没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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