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他那独特的深思神情望着她,望着她的热裤与短衫,她的手臂、大腿、腰部都露在外头。他心里一把火,恶声恶气地质问:“你要和谁碰面?”
“没有啊。”她说。
“不然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看到我脸色就那么难看?”
“我没有。”她垂下头,让头发垂落在她眼前,他最讨厌她这样。“我只是累了,如此而已……我想回家看电视。”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史蒂文在暗中搞鬼。你是不是正要去和他会面?”
“别傻了。”
“他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扯动臂膀,试图甩开他的手,“他是你的朋友。”
“他是不是到休旅车营地去了?你是不是跟他约好要去那里碰面?”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跟他真的有问题,你知道……你应该找人谈一谈,而不是老是拿我出气。不妨告诉你吧,不是每个人出问题时,都会躲到那幼稚的狗屁休旅车营地去的。那里像垃圾场,拜托……像你的房子一样……有谁会想在垃圾场里做爱?”她揉搓着被他捏出一道淤痕的手腕,19岁的脸蛋上满脸怒气,“你大多数时间都硬不起来,那不是史蒂文的错,别把问题推到他身上。问题是你已经失去性能力了,但你自己却看不出来。”
他厌恶地望着她。“那星期六怎么说?星期六昏倒的人可不是我。我已经很厌烦做个泄欲工具了,碧。”
她几乎按捺不住想说和他做爱已经无聊得令她宁可昏睡过去,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他总是有办法驳斥她,她不想和他争辩。“是啊,反正,你不能因此而怪我,”她颓然地低声说道,“你不应该跟你那个诡计多端的朋友买那种危险的药,对吧?女孩子或许会因此送命的。”
暗潮16
传真:
发文:尼克·印格兰姆警员
收文:约翰·高布莱斯巡官
日期:8月14日晚间7点05分
事由:凯特·桑纳凶杀案之侦办
长官:
我对这件凶杀案有些后续的想法,尤其是关于法医的报告与搁浅的小艇。明天我放假,所以先以传真告知,我必须承认这些想法都是基于假设那艘搁浅的小艇与凯特的谋杀案有关,不过或许可以从一种新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证据。
我今天上午曾提过:1.那艘小艇有可能是5月底在拉尔沃思湾遭窃的,那么窃贼与凯特案的凶手是同一人;2.如果我的“拖引”理论正确,则很有可能那部马达的引擎(制造商:法斯崔格公司;序号:240B5006678)已被拆除,而且仍在窃贼手中;3.可再去查阅史蒂文·哈丁的航行日志,看他在5月29日星期四当天是否曾在拉尔沃思湾;4.看他是否曾在“疯狂石光号”上装载第二艘小艇——只要有个打气筒就可以顺利充气——那可以解决你的诸多疑点;5.他或许在某处有个你尚未找到的置物柜,或许那部失窃的马达就藏在那边。
(我仔细想过无论是哈丁或任何人想要在大白天将那部小艇拖出拉尔沃思湾都相当困难。)
确认“疯狂石光号”是否曾在拉尔沃思湾停泊过,这一点很重要,哈丁只要搭他自己的小艇上岸即可。驾船兜风的人不会特别注意到他,不过他自己一人要应付两艘小艇,会手忙脚乱,尤其如果他要将小艇拖离海湾(除非他想浪费时间将小艇放气)。惟一的办法是将两条小艇并排拖在“疯狂石光号”后方。一艘游艇有两条小艇非常不寻常,一旦有人报案小艇失窃,海岸巡防队一定会在拉尔沃思湾附近搜寻。
我如今想来,更可能的情况是徒步去偷船。假设有个窃贼见到那部马达未上锁,临时起意将它的夹钳拆开,公然带到他的车上/家里/车库。假设他半小时后再回到现场,见船主还没回来,干脆就将那部小艇顶在头上一起偷走。我不是说凯特·桑纳的凶手在此时就已有预谋,不过我的看法是5月偷走那艘西班牙小艇的窃贼,在8月弃尸时想到了一个理想的方法。(注:船只失窃或船上的东西被偷是南岸发生率最高的刑案)。因此,我极力建议你查出与凯特交往过的人,在5月24日至31日之间是否曾出现在拉尔沃思湾附近。我怀疑她、她先生和她女儿都曾到过当地——拉尔沃思湾附近有几座休旅车营地及露营区,这真是命运的嘲弄。不过我想这应该可以让你开心。那会对她先生更为不利。
基于以下的理由,我没有把握你能找到那部马达。假设凶手的目的是让那条偷来的小艇以及小艇上的东西(也就是凯特)沉入海底,那么马达一定曾在船上。
你或许还记得,你星期一拿法医的验尸报告给我看时,我对“失温”情形提出质疑。法医的看法是凯特在溺毙前曾在水中游过相当长的时间,那使她肌肉僵硬又发冷。当时我怀疑这么短的距离她怎么会游那么久,我当时的看法是她更可能暴露在夜晚的陆地上太久,而不是泡在海水中——一般而言,入夜后海水的温度会较为暖和。当然,这还得考虑到她的泳技,尤其法医提起她落海的地点(至少)距离爱格蒙岬半英里,而我推断她游的距离一定远超过法医的估算。然而,你今天早晨告诉珍娜小姐,凯特的泳技并不好,我因而在想,一个不善泳的人在波涛汹涌的海中要漂浮多久,才会在死前出现失温现象。我同时在想,凶手为何那么有把握可以安然上岸,因为那附近连照明设备都没有,而且潮流变化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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