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搞不懂她怎么会迷恋成这样子。我只见过她一次,对我而言,她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女人。那是某个星期五午餐时间,在一家酒吧里。她只是坐着看史蒂文,仿佛他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等她一开口,情况更糟。天啊,她真是笨!和她交谈就像对牛弹琴一样。我想她一定是靠肥皂剧打发日子,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会使她想起某部连续剧的剧情。一下子我就受不了了。后来我问史蒂文,他在搞什么鬼,他笑着说他对她的兴趣不在于谈心。他认为她只对性有兴趣,这一点才重要。老实说,我不认为他会玩真的。有天她在街上遇见他,在他帮她处置汉娜的婴儿车后邀请他回家。他说那非常刺激,前一刻钟他还边喝咖啡边想找话题聊,一转眼她就爬到他身上来了。他说美中不足的是那个小女孩就坐在婴儿椅上看着他们做那档子事,因为凯特说如果将汉娜抱开,她会哭闹不止。”
“对史蒂文而言,事情就是这样。反正他是这么告诉我的。哇,谢谢你,夫人,再见,这是他一贯的偷腥模式。所以在他问起能否在秋季带她过来一两次时,我相当诧异。他们都趁着白天她先生去上班时,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有时他们在他船上或在她家里做,不过大都是在他的沃尔沃汽车里。他开车载她到新佛雷斯,他们喂那个孩子吃镇定剂,让她在前座睡觉,他们则在后座办事。总共持续了两个月,后来他玩腻了。问题是凯特除了性之外没有其他嗜好,她不喝酒、不抽烟、不玩帆船、没有幽默感,她一心希望史蒂文能在肥皂剧里辄上一角。真的很可悲。我想那是她最大的梦想,结识一个肥皂剧明星,依偎在他的怀中让记者拍照。
老实说,我认为她一定没有想过,他只是因为她招之即来,而且又不用花钱,所以才会和她逢场作戏。他说当他告诉她,他已经玩够了,不想再见她时,她愣在当场。然后她便开始找茬儿。我猜她一定一直在玩弄像她老公那类的白痴,所以当她发现自己反被一个小伙子给玩弄了时,才会气得失控。她在他舱房的床单上抹粪便,然后一再触动他的汽车防盗器,并在他的车上抹粪便。好像凡是他碰到的东西都会沾上粪便,这让史蒂文紧张焦虑。最令他痛心的是他的小艇,某个星期五他发现船底陷入水中数英寸,船上到处都是粪便。他说这么多粪便,她一定囤积了好几星期。反正,这时他开始说要报警。”
我告诉他那太疯狂了。我说,让条子插手就会没完没了。到时候不只凯特纠缠你,连威廉也会找上门来。你不能和别人的老婆睡觉,又要别人若无其事。我要他冷静下来,将他的车子停到别处。而他说,小艇怎么办?我说我会借他一艘她认不得的。就这样,很简单,问题就此迎刃而解。就我所知他后来再也没有受到她的骚扰了。
高布莱斯过了许久才有响应。他一直在仔细聆听并做笔记,写完之后他才开口。“你借他一艘小艇?”他问。
“当然。”
“什么样子?”
布里吉蹙眉。“就和其他小艇一样,你干嘛想知道?”
“只是感兴趣,什么颜色?”
“黑色。”
“你是哪里弄来的?”
布里吉开始用烟纸在地板上卷大麻。“邮购目录,我想。我想在有能力买艘新船之前先过过瘾。”
“还在史蒂文那里吗?”
他犹豫了一下才摇头。“我不知道,兄弟。你们搜查‘疯狂石光号’时没在上面吗?”
高布莱斯若有所思地用铅笔敲打着牙齿。他想起了星期天时卡本特所说的话:我不喜欢他。他是个傲慢的小王八蛋,将警方的侦讯当成家常便饭。“好,”他接着说,“我们再回到凯特身上。你说问题就此迎刃而解了。然后呢?”
“没有了,就这样。故事结束。除非你要将她陈尸在多塞特郡海滩,而史蒂文碰巧在场也算在内。”
“我是算在内。在史蒂文泊船处约200码的地方,有人发现了她走失的女儿,这一点我也算在内。”
“那是遭人陷害的,”布里吉说,“你应该以三级谋杀起诉威廉。他比史蒂文更有理由杀害凯特。她让他绿帽压顶,对吧?”
高布莱斯耸肩。“不过威廉不恨他妻子,托尼。他在娶她时就知道她是什么货色了,那对他没有什么区别。而史蒂文则是惹祸上身,而且不知要如何脱身。”
“那不见得就会使他成为杀人凶手。”
“或许他觉得必须斩草除根。”
布里吉摇头。“史蒂文不是那种人。”
“而威廉·桑纳就是?”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没有见过那家伙。”
“根据你先前的笔录,你和史蒂文有天晚上曾和他一起喝酒。”
“好,更正。我不了解那个家伙。我顶多只待了15分钟,和他只谈了五六句话。”
高布莱斯将双掌合拢放在嘴巴前,打量着布里吉。“不过你似乎对他很了解,”他说,“还有凯特,虽然你只各见过他们一次面。”
布里吉将注意力又转回到手中的大麻烟,用手指拨到不同的位置。“因为史蒂文经常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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