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装置好的,博士。"波顿回答道。
"那拿一副,把酸倒进去之后送来给我,再带一片瓷砖来。 "
他的助手默不作声地走了之后,桑代克转身向巴顿问道:"假设我们验出砒霜--这很有可能--你希望我们怎么办呢? "
"我要你们去见我哥哥。"我们的当事人回答道。
"为什么不让我写封信拿去给他的医生呢? "
"不行,不行,我希望你去一趟--我希望你们两位一起来--让那件可怕的事就此终止。想想看!这是生死交关的事,你不会拒绝的!我求你不要拒绝在这可怕的情况下伸出援手。 "
"呃,"桑代克说,他的助手重新出现,"我们先看看检验的结果如何。 "
波顿走到桌子前面,放下一个小烧瓶,里面装的东西正冒着气泡,另外还有一个标明是"次氯酸钙"的瓶子,以及一块白色斑砖。烧瓶上装了个安全漏斗,有根玻璃管通到外面,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喷嘴。波顿很小心地划着火柴贴近喷嘴,那里马上就跳出一朵小小的、淡紫色的火焰。桑代克拿起那块在瓷砖,在火上烧了几秒钟,使得砖面上起了一小圈水蒸汽。下一步是用蒸馏水把竹芋稀稀成流质状态,然后把一小部分倒进漏斗里,让它从管子里缓缓流进烧瓶,很快地和冒泡的东西混在一起。火焰几乎立刻起了变化,由浅紫速渐变成淡青色,同时上而浮着淡淡的白烟。桑代克再次把瓷砖拿到火焰上,但这一回发青的火焰刚接触到瓷砖表而那里就出现了一块闪亮的黑印。
"这就相当清楚了,"桑代克说着打开了试剂的瓶塞,"不过我们还要做最后的查验。"他把次氯酸盐的溶剂倒了几滴在瓷砖上,黑印马上褪色消失了。
"现在我们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巴顿先生," 他把瓶子塞好,转身对我们的当事人说,"你带来给我们的样本里确实含有砒霜,而且量还相当大。 "
"那么,"巴顿先生叫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会来帮我把我哥哥从这可怕的危难中拯救出来吧?不要拒绝我,桑代克博士,看在老天的分上,不要拒绝。 "
桑代克想了一下。"在我们决定之前,"他说,"我们得先看着我们已经排好的工作有哪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走进了办公室。我有些不解地跟了进去,因为我知道我们今晚没有别的事。
"哎,杰维斯,"桑代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 "
"我想我们一定得去一趟,"我回答道,"看起来情况很紧急。 "
"的确,"他同意道,"当然,这位巴顿先生毕竟也可能跟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觉得他没说实话吗?"
"对。故事编得很动人,可是竹芋里的砒霜太多了。不过我想我还是该去一趟,这是职业上必须冒的危险,但你倒不必把头往绳圈里里伸。"
"谢谢你啊," 我有点不高兴地说,"我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不过要是有什么的话,我也该有难同当。"
"很好,"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我们两个都去,我想我们照顾得了自己。"
他回到客厅,把我们的决定告诉巴顿先生,对方宽慰和感激的表情看起来令人怜悯。
"可是,"桑代克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哥哥住在什么地方? "
"莱克斯福德," 他回答道,"埃塞克斯的莱克斯福德。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地方,不过要是我们能赶上七点一刻从利物浦街开出的火车,一个半小时就能到那里了。"
"回来的时候呢? 我想你也知道火车的时刻吧 ? "
"哦,当然。"我们的当事人回答道,"我会注意不让你们误了回来的火车。 "
"那我马上回来。"桑代克说着,拿起了那个还在冒着气泡的烧瓶进了实验室,几分钟后,他带着帽子和大衣走了回来。
载我们当事人来的马车仍在等着,不久之后,我们穿过大街小巷,朝车站驶去。到了那里还有时间给我们自己买晚餐,并悠闲地挑选我们要坐的车厢。
在我们旅程的前一部分,我们那位同伴兴致高昂。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晚餐篮子里的冷鸡肉,豪饮着有些淡而无味的红酒,吃得如此津津有味,好像外面的世界和他毫无关系似的。吃过饭后,他看起来相当高兴,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的神态渐渐显得再些紧张不安起来。他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好几次偷偷地看表。
"真讨厌,火车误点了。" 他恼怒地说,"已经晚了七分钟了。 "
"早晚差几分钟没什么关系。"桑代克说。
"哎,当然没多大关系,可是--啊!谢天谢地,我们到了!"
他把头伸出对面的车窗外,急切地朝铁路那头看去,然后跳了起来,火车还没停稳,他就已经冲到外面的月台上。
就在我们下车的时候,月台那头警告的铃声响起,巴顿先生催促着我们穿过空荡荡的售票处出了车站,进站列车的轰隆声盖过了我们刚坐的那班车离站的声音。
"我的马车好像还没有到,"巴顿先生焦急地望着车站前面的路叫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问一问。"
他冲回售票处,然后穿行到月台上,这时上行的火车正轰然开进站来。桑代克以快而稳的步子跟在他后面,由售票处的门里望出去,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然后他转身招手叫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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