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朱斯亮明白地点点头,有点恍然若失,考虑到昨天苏展受到惊吓后的反应,这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后退着离开房间的时候,一脚踩在一张折叠起的报纸上,他想起来是昨天自己拿来塞门缝的报纸,于是弯腰把它拣了起来。
“朱医生你昨天,也见到那个女鬼了?”朱斯亮抓着报纸刚要往垃圾桶里塞,那服务员却问了起来,“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了?”朱斯亮只记得知道这件事情的好像不超过十个人。
“现在谁不知道呢?昨天看到的客人们把事情都告诉我们的,结果有好几个人都嚷着要退房呢!”
“是吗?”朱斯亮看到维修部的人终于上来维修了,于是离开了302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是要到陶记木公,随手把手里还抓着的报纸扔到茶几上背上包后便赶紧下了楼去。
陶记木公的景象让朱斯亮吓了一跳。门口挤了许多位神情激动的人们,他们身边,是一张张标记了“陶记木公”印记的家具。朱斯亮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定已经在庆云镇传开了,在陶记木公买过家具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许会恐慌起来,害怕周家女报复的人门,自然会急着到陶记来退货了。
果然,当朱斯亮好不容易挤进店里,看到陶伯正跟一个五大四粗的男人解释得焦头烂额:“我说了,这不是看坟木做的,没问题的。”
“陶伯你可要看清楚了,这真不是看坟木做的?”男人显然是不大相信,“要以后出事了,那周家的鬼找上门来了,可就晚了。”
“这真是,你打哪来听来的,这么荒谬的事情你们也信?”
“这可不是打听的事情,那么多人看着那个鬼在面前出现又消息,还能假?陶伯,不是我们不信你的手艺,只是,沾上鬼的话,我们寻常人,可真没办法。退货退货,把钱退给我们。”
“就是就是,陶伯你可要凭良心说话,我们光顾你的店子,可没想过会惹上这么倒霉的事情。还是帮我们换换吧?”
“你们放心,那周家的看坟木有多大啊,能做这么多家具吗?那木料都是我崽子进的货,做的家具呢,也都是我崽子经手的,单子上写着呢,我陶成大会骗你们吗?我这陶记木公就这点信誉?”陶伯无奈地把单子一个一个递到每个人眼前让他们都看清楚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那些要退货的人终于静了下来,其中还是有些犹疑:“那,那树,就真的只做了五件家具?”
“那当然是真的,你们家也有人在盛林做木工活的,问问他们,这一棵树能做得成多少件家具?这五件也不全是那棵树的木料,我们还得拿其他木料补上呢!”陶伯讲得口干舌躁,“回去吧,回去吧!”
塞在陶记木公店里的人们半信半疑,“那,我们这些家具,要是出事了,陶伯你可得负责。”
“行,行,我负责。你们他妈的家里死了人殉葬费我全赔还不行吗?”火爆性子的陶伯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榆木脑袋还这么封建?什么鬼,我看你们心里才有鬼。都给我滚出去。信不过我陶记的就都别来了,我陶家在庆云这么多年,我陶伯什么人品你们还不知道?唧唧歪歪地传什么无稽之谈空穴来风,我家祖宗也冤死了这么多年,家里被人明抢暗偷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咋不见他们从坟墓里爬出来要那些该杀的还?你们他妈的见过你家坟头里的鬼祖宗爬出来过没有?见过他们爬出来过没有?”
人们受到惊吓一般哗啦如潮水退了出去,有些搬着家具便低声嘀咕着跑远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咳,别管他,陶疯子又癫起来了。”
气红了脸瞪眼睛吹胡子的陶伯看店里的人都跑了,只剩下一个朱斯亮,剧烈地咳了起来。
“陶伯,没事,别气着了。”
“都是你们崽仔干的好事,他们说的富民旅馆发生的事情,也有你一份吧?”
朱斯亮想想还真是,陶伯用周家坟的看坟树做家具确实是自己辩解的时候说出来的,心里顿时觉得愧疚:“陶伯,那不是我故意的。”
“就是你存心的。存心来气死我的,存心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想看我的陶记木公关门大吉是不是?”
“当然不是。昨天那件事情,我从头到尾可没觉得是鬼干的。”朱斯亮对陶伯手里的那张写有用白皮松做了哪几张家具的单子感兴趣,趁陶伯不注意把它拿到了手上,才看到刚才被传阅的那张单子上写着:
2008年4月25日:进白皮松木料:制:TJ-132电脑桌薄板部分,TJ-089A椅子实木部分,TJ-005工具箱一个,TJ-106躺椅一张,TJ-011梳妆台维修部分。
“那你说说,那女人是怎么回事?是被你们害死了?”
“陶伯你不是才说过,世上没有鬼吗?那女人要真是我们害死的,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呢?我看是像你说的那样,某些心怀鬼胎的人在兴风作浪。”
“啥,那他们这些做有什么好处?”陶伯嗤笑一声,然后是愤怒,“他们是想毁了我的陶记木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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