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朱斯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推了推眼镜,“那么赵叔,你信么?”
“不,不-信,当然-不信。”赵庆吉惶恐地点点头,又赶紧摇头,不太确定地结巴起来,“可,可是,你们见到的鬼,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清楚。”朱斯亮耸了耸肩膀。
“虽然说,鬼这事,没人说得明白,可毕竟,得有点避忌,你可要小心一点。”赵庆吉满脸担忧。
“行,我知道了,谢了赵叔。”朱斯亮看许多人都上了大巴,估计车不大一会儿就开了,于是赶紧又上了去,冲赵叔摆摆手道别。朱斯亮才坐下,那车就开了,朱斯亮把头倚着窗,闭上眼睛打算打个小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他已经相当疲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外面的汽车嘈杂声把他给惊醒后才张开了眼,原来大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条塞满了拖车的长龙。朱斯亮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戴上去,强打精神,从窗口探出去望了望,再看看时间:“这么塞,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庆云?”
“没办法,今天不走运啊。这些都是去前面海关的拖车,平常日子那海关也就抽检这么一两车,所以,这些拖车很快地通过报关出县,听说今天因为有辆车被查出有走私物品,结果海关严办,今天报关的货物得全检,一辆也不放。”坐在他身边的是一大婶,也有点烦躁。
“哦,是这样。”朱斯亮明白了,坐回位置,继续闭上眼睛放心地睡了过去,直到将近十一点,车到了庆云镇终点站,这才伸着懒腰精神抖擞地下了车。
车站距离富民旅馆还有段路程,朱斯亮搭了夜班车到最近的站,也还要走大约半个小时。
虽然夜已经深了,才刚得到充足睡眠的朱斯亮反而毫无睡意。这个时候庆云镇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了,但夜市的大排挡,消夜店却正忙碌着,围坐得满满的客人,大多数是袒露着上身的男人,喝着啤酒吃着炒螺,玩着扑克打着麻将,那热度丝毫不亚于白天。而冒着热气的锅里,滋滋油烧的声音响个不停,放在一边开着的电视,即使没有观众,也凑热闹似地播着,楼上K歌厅里,这边、那边的,总会传出或字正腔圆或鬼哭狼嚎的歌声。
受香味影响,朱斯亮也觉得自己饿了,现在这个时间即使回到旅馆,餐厅也关了门,于是随意走到一间大排挡,叫了一份过桥米粉,囫囵吞枣地一扫而完后这才满意地离开。
拐进那条可以直通到富民旅馆的小巷,走了几步,朱斯亮便察觉到不对劲。
身后似乎有人跟上来了。
朱斯亮心里一惊,放慢了脚步。在这种深夜,身后要是有人跟着,一般人都会有点紧张,毕竟会担心后面来的那个人有没有恶意。但朱斯亮马上想到的,是昨天夜里见到过的那个女人。还有自己正在调查的事。
是人,是鬼?
虽然朱斯亮不相信有鬼,可是,世界上还存在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这不得不让人有所忌讳。死静的巷子里阴暗的夜色下呼呼吹着的夜风,似乎有股诡异的气息。
听进耳朵里的脚步声亦步亦趋。朱斯亮心里对自己说:冷静,绝对不是鬼,鬼是不会有脚步声的。
那么,是人了?会是什么人?朱斯亮想起了背包里的东西,把背带抓地死死的,流出了冷汗,该不会是,那一连串意外的始作俑者吧?
这么怀疑着,脚步声却消失了,巷子里恢复了悄无息声,朱斯亮心里一寒,猛然回头,却发现后面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巷子里只有泛着紫红的雾气长长地伸了出去。
朱斯亮有点松了口气,看看如田子心的巷子里那岔口的甬道进出口,想或许是哪条岔口里的人家晚归了。
再回头,却只看到有个黑影一闪,然后脑袋传来一阵巨痛,眼冒满天星星之后是归于一片黑暗。
朱斯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嗡嗡嗡地有千万只苍蝇在飞,伴随着脑袋像是要裂开的疼痛。还没有睁开眼,他就先用手摸了摸头,这一摸痛感更厉害了,而同时也招来了一片惊讶地哗然声:“他竟然还没死啊?”
死?谁说我死了?朱斯亮睁开了眼,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自己原来是四开八叉地躺在了巷子里,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大量的血染红了,最骇人的是身下也是一片腥红的血液,流了大概有一米远,一米外血迹没蔓延的地方挤满了惶恐不安的人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这,这——,朱斯亮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他也已经被这恐怖的景象吓住了。
这些血,都是我流的?朱斯亮看到自己刚才摸了头的手也染上了一片红。从震骇中清醒过来,想起了昨夜不知道被谁袭击过,他一下坐起来,碰了碰腿,摸了摸胳膊,转了转脖子,松了口气:还好,手脚都在,头也没断。
可是,这些血是怎么回事?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伤口,不应该会流这么多的血,朱斯亮纳闷了。
那些围观的人看朱斯亮居然坐起来了,吓得连连后退,闹烘烘地大呼小叫:
“看,他居然没死。”
“流那么多血也不死,他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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