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地响着,几乎盖过了外面传进来的敲门声。
朱斯亮扯下浴巾胡乱抹了把脸,这才打开浴室的门探出头去:“哪位?”
“是我,苏展。”
朱斯亮马上想到大概是她从新闻报纸上知道了自己的事,于是边伸手把湿漉漉的身子麻利地擦干,一边叫:“哦,苏展呐,你先等等。”穿戴整齐后,朱斯亮开门,看到苏展正一脸茫然地等在门口,看到自己头包绷带,首先便是不安而担忧地问了一句:“你,不要紧吧?”
“没事,先进来再说。”朱斯亮把台面的东西全推到一边,腾出位置后请苏展坐下,然后再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她,然后坐下在床边看着她:“你找我,是因为我被袭击的事吧?”
“我看报纸了。”苏展下意识地看了一下窗口那边,忧心忡忡地,“你说,你这次的事,是不是——”
“不会是她。”朱斯亮摇摇头,可也察觉出了阴谋。先是窗口看得见的受刑女人,接着是自己被打晕倒在血泊中,事后他极力想回忆起当时被袭击的时候,那个袭击者的所以可能留下的破绽,居然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除了,一股很奇怪的气味,但也不排除那种气味,也许就是他有备而来的随身所带的血的味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袭击了?”
苏展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等他解释。
“我在调查何洪镜死的事。”
苏展不解。
“我跟你说过,何洪镜死的时候,现场出现了陶记木公的藤箱吧?那并不是周家女的看坟木做的,而且那并不是何洪镜本人的。”朱斯亮把自己这么认为的理由说了一番,然后结论:“所以这跟陶记木公那些白皮松做的家具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了不让人发现何洪镜早在那之前就死了,他在意图转移人们的视线。”
“这,你,是在胡说吧?”苏展不信,“何师傅被人发现的时候我们也在场,可是,他明明就是刚死过去的样子。”
“对,可是那个时候,他还戴着一只手表吧?阿桃也跟你说过的,那只手表不走了,按道理说,如果那天死之前,何洪镜还活着,他也不会戴一只坏的手表吧?那么假设手表是在他死亡的时候摔下水沼的时候撞坏了,那上面停顿的时间,也就是他死去的确切时间。”朱斯亮没把自己认为何洪镜其实已经死了几个月的推测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还不大确信,而且这种离谱的说法如果没有证据支持,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现在看苏展点头,兴奋起来,“可是我发现了,虽然手表没有显示出具体几点几分几秒,但却显示出了日子。那根本就不是6月10日那一天的时间。6月10日那一天是星期几,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星期二?”
“对,可是那手表上显示的是缩写WED。你知道是什么吗?”
“星期三。”苏展冲口而出,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何师傅,是在星期三死的?”
“奇怪吧?明明被人发现是星期二死去的人,戴着的手表竟然显示着星期三。”朱斯亮似乎忘记了不久前的遭遇,笑了起来,“是吧?所以,何师傅应该不是摔到水沼里死的,而是另有隐情。”
“可是,那天,盛林的那个人,他说他曾经在那天见过回来的何师傅——”
“我昨天就是去庆云的车站调查这件事情。发现除了小林,居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目击者可以证明当天亲眼见到何洪镜出现过的,他们之所以知道何洪镜回来的消息,都是从小林口中得到的消息。”朱斯亮说到这里,心情有点气恼,“而就在我调查到这些信息回来的路上,被人打晕在了前面的巷子里。”
“你,你是说,那个人,小林,说自己见过何师傅,是在,在撒谎?”
“没错,所以不要被什么周家女鬼的谣言迷惑了。何洪镜并没有看坟木做的家具,而且,按照辈分,何洪镜也算是周家后代的女婿,这样的话,周家女鬼不应该会伤害自己的后人才是。”朱斯亮说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在策划着什么,也许就是掩盖何洪镜死的真相。”
“也许,是因为何师傅做了对不起周家的事,那周家女鬼就有可能会报复了吧?”苏展叹息。
她叹息的同时,朱斯亮也想起了何洪镜与林来英的关系,以及阿桃是何师傅的亲生女儿的事实,难道说,这个害死了何洪镜的人,也害死了阿桃,为的是给去世的周淑贤出气吗?
可那样的话,也说不通。阿桃是何洪镜亲生女儿的事,在庆云是大家口里不说,心里却都明白的事,在杀死何洪镜的时候,就应该杀了阿桃吧?为什么要等这么长时间?
朱斯亮心里纳闷着,整理好着装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你不也认为小林是在撒谎吗?去找小林。”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等伤好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脑子痛一点更加有助清醒。你要一起去吗?”
苏展想了想,点点头。
庆云镇的派出所里,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公安看着朱斯亮写的那份备忘录,看得皱起了眉毛:“这就是今天被人们误以为是杀人案的抢劫案件?一个外地游客在本地被抢,然后被人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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