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害死何洪镜的人,无论是躲着还是被抓了,小陶师傅的下落都会明了的。陶伯,麻烦你先去查查半年前何洪镜的事,何洪镜家由我跟张警察去得了。”朱斯亮决定。
“也,也成。那你们快去快回,有什么事儿,咱回这陶记商量。”陶伯点头。
当朱斯亮带着张文冰来到何洪镜家的时候,却在院子里看到阿汉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围着白色的布袍,正由一个人帮他洗头。那人不是别人,却是阿桃的母亲,林来英。她看到朱斯亮与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出现,显然一怔。而阿汉见到朱斯亮,眼睛放光,刚要站起来,回头看到林来英的眼神,又惶恐地坐了回去,僵硬的身体直梆梆地,想看又不敢看他们。
“你是——,何洪镜的妻子?”在朱斯亮解释之前,张文冰率先便发问起来,“正好,我们有事情找你跟你儿子。”
“不,不不,警察同志,你搞错了!”林来英满是泡沫的手离开了阿汉的头发,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对,张警察,他是何洪镜的儿子没错,但她是,是何洪镜的邻居。”朱斯亮已经听说了林来英跟何洪镜早年的事情,心里同情这个女人,也慌忙帮她解围。
“对,我是洪,我是何师傅的邻居。”林来英说着,依然看着张文冰,显得有点紧张地,让阿汉离开椅子蹲下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替他清洗起来,边洗,边对他们尴尬地笑:“你们知道,何师傅死了,阿汉只剩下孤身一人,又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大家邻居一场,我就,就不时来看看他,帮帮他也好。”
说话间,那阿汉的寸板头就冲得干干净净了。林来英用毛巾把阿汉的头擦干,不解地看着张文冰:“警察同志,你这是,来找阿汉?有事么?是阿汉,做错什么了?”没等张文冰回答,又自顾自给阿汉辩解起来:“要阿汉真做了什么,那也,那也是无心的。阿汉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我们不是来找他的,他也没惹什么麻烦。”张文冰使了使眼色,“这位大婶,你要没什么事,先回你家吧?”
“哎,好。”林来英应着,把毛巾塞到阿汉手上紧紧的握了一下,带着满怀狐疑走了。朱斯亮这才拉过阿汉:“阿汉,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秘密吗?”
一直畏怯地不知道看哪里的阿汉,看了门口一眼,再看了一眼穿着警服的张文冰一眼,摇摇头。
“你让开一点。”朱斯亮让阿汉离开那树远一点,然后对张文冰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下。”然后便一跃攀上了树上,找到之前放东西的树丫,摸了一番,身体便僵住了。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树下的张文冰看朱斯亮的神情不对劲,大声喊。
朱斯亮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其他别的,舒了口气,然后跳了树来:“东西被人拿走了。”
“什么?”张文冰嚷了起来,“你可别开玩笑。”
“树上的东西被人拿走的话,不正说明有人害怕我查出何洪镜的真正死因吗?”
“不管如何,你要是拿不出证明何洪镜死亡时间矛盾的证据,我可不会帮你。”
“你问过我为什么那天夜里会被人打晕扔在巷子里吧?我现在告诉你,那个人拿走的记事本,记录的就是这一连串意外现场的事情。而且,我想他本来的目的,也是我在这里发现的东西。”朱斯亮得意地笑了笑,“还记得吧?就是那只手表。”
“所以,你所以会被袭击,也是因为你追查何洪镜的死因?”张文冰当然记得令自己生疑的血巷抢劫事件,“好吧,姑且相信你,可是,手表已经不见了,能证实何洪镜死亡时间有疑点的证据丢了,你想怎么办?”
“阿汉。”朱斯亮站到了惶恐不安地阿汉面前,半弯下了身子,“你还记得是谁把我放在树上的东西拿走的?”
阿汉使劲摇头,眼睛流露出恐惧。
“阿汉?”朱斯亮察觉到阿汉的不安,那一边的张文冰刚走到阿汉旁边,那阿汉便赶紧蹲下去抱着头往后缩。
“喂,你——”张文冰的呵斥才说了个开头,朱斯亮便打断了她的话,“张警官,我想我们还是回陶记再说。”
“他不是应该认得那个拿走证据的人吧?他要是说出来了,我们不就好办了?”
“阿汉要是能说的话,自然会说出来。可是,他连我上次跟他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恐怕也不记得究竟是谁来过了。”朱斯亮把阿汉的情况跟张文冰说了一遍,那张文冰才作罢。
陶伯早等在了陶记木公,一见朱斯亮与张文冰,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让朱斯亮感到意外的,是半年前,一开始提议让何洪镜外出公干,转调职务的,正是何洪镜本人。
这便让朱斯亮再次困惑起来。以他的猜想,派何洪镜出外的人便是杀害他的嫌疑人。嫌疑者假借工作外派,即使杀了何洪镜后,盛林家具厂的人以及认识何洪镜的人在长时间不见何洪镜,也不会生疑。可如果是何洪镜自己提出要出外的话,那么事情就有点棘手了。也许是知道了他会离开庆云的人在那之后杀害了他,那嫌疑人的范围又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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