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想,可也不对劲。”陶伯也显得很惊奇:“我听人说那家伙是被调任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什么意思?”
“啥啥意思?你想想,那家伙可是盛林的大师傅。离了他,那盛林的家具该咋办?万一出事了,什么工艺不对之类的,找谁去?他的长处不都在这方面嘛!”陶伯解释:“我们木工师傅,从小拜师学艺,擅长的就是咋做家具,搞业务那套活,根本做不来吧?看看我这陶记,那业务还是我那崽子负责的。那家伙就算是自大,以为自己做得来,那盛林的人咋也不会想想?根本说不通嘛!”
“确实如此。”朱斯亮也点头,何洪镜是个对以自己的手艺为傲的人,为什么他会放弃大师傅的职位改去跑业务?外派工作不仅连他最自豪的木工工艺用不上,还必须离开庆云,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知道何洪镜为什么会想做业务吗?”
陶伯摇头:“盛林的人对这件事都觉得有点奇怪,那家伙提出的时候,似乎很多人都很不理解呢!可是,那家伙在盛林也教出了一批学徒,说不定他们能挑大梁了,而他本人大师傅做腻了,想换换环境也合情合理。”
“以你对何洪镜的理解,陶伯你觉得他会情愿跑业务也不做木工吗?”
陶伯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而且,如果说他离开后,盛林里有能胜任的木工师傅,我想赵主任也不会三番两次邀请你去担当大师傅了吧?”朱斯亮分析,“恐怕盛林里的人,应该也不会赞成他的做法,可为什么何洪镜竟然会一反常态地坚持要离开庆云镇工作呢?”
“是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离开吧?”张文冰也道,“要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是生活上的事了。一个业务知识简直是一片空白的大师傅,盛林还能允许他代表工厂继续工作下去,若其中没有猫腻,就说明盛林其实对他还是很照顾的。”
“那是当然,那厂子可是他也有份的,怎么也得照顾。”陶伯撇了撇嘴,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翘了起来。
“生活上的事?”朱斯亮想起了何洪镜明显显得有点复杂的私生活,看了一眼陶伯,却发现陶伯在这个时候沉默了起来。
“比如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他跟他老婆,他之前的情人和他情人的丈夫,还有他们的什么儿子女儿的事情,其中还有他跟陶伯的纠纷。”张文冰看着陶伯,毫不客气地说,“你们说杀害何洪镜的人,难道不会在这些人当中吗?”
“你这娃子,说什么呢?”听张文冰说自己有嫌疑,陶伯的一双眼珠子瞪得比铜锣还圆:“你去街上问问,我陶成大是那种人吗?”
“我是就事论事,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要是你没做的话,怕什么我说呢?”张文冰却不退缩,转而问朱斯亮,“今天我们在何家见到女人,叫什么林来英的,就是他的情人,是不是也有嫌疑?”
“你是说?”
“当年何洪镜始乱终弃,林来英这女人就对他没半点怨气?还有,她居然对何洪镜与另外一个女人生的一个白痴儿子感情这么好,也就是说,她可以进入何家而不被那白痴儿子怀疑,说不定那证据就是这女人拿走的。”
“喂,你这女人,看你外表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说话,那是阿汉,不是什么白痴。”陶伯一脸怒气地瞪着张文冰。
“我说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也来就事论事。没错,阿汉是脑子有点问题,但那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生下来就是那个样子的,他更不想被人称作白痴。就算你现在是帮他父亲查找真相,那又有啥了不起?阿汉可是他父亲母亲的宝,能让你这么乱叫唤的吗?还有,别什么这女人来那女人去的,你不也是女人?”
“哎,哎,我说,陶伯你这人说的是什么话?我这警察是帮你追查你儿子的下落来的,对我你就这态度?”
“什么态度?警察就了不起了?屁,啥事也查不出个正经样儿,就知道嘴巴上损人,就你这态度,我还瞧不上你。”
“要你瞧得上?我管你瞧得上瞧不上?告诉你,我这是在给你办案子,别尽扯些有的没的。”
“就你这斤两,我可不指上喽。是人都知道,你们警察揩油最在行,躲懒最擅长,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们比一般人逃得还快,真指望你们还不如把自己老命豁出去了自己干。”陶伯越说越气,也忘了儿子还丢在外头了,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张文冰一回:“看你这鼻子冲上天又只能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女娃子,大概也就是局子里的次等品。”
“你——”张文冰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陶成大,你还想不想找回你儿子?”
“好了,好了,先别吵了。”朱斯亮在一边想了又想,对张文冰摇头:“不可能是林来英。”
“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张文冰再受一次打击,面子上下不来。
“首先,死去的人当中有她的女儿阿桃,除非你认为她对她女儿也铁石心肠。其次,如果杀何洪镜的是林来英,她不是盛林的人,怎么可能在何洪镜死后帮盛林拉业务?若是她无法制造何洪镜还活着的假象的话,就应该不会是凶手。”朱斯亮说着,望向陶伯:“我听说阿汉每个月都会收到何洪镜给他的生活费,你能查到是谁寄给他的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煮糖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