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
贾夫子更是看得一愣一愣。
还…还上手抓!要不要脸!
梁宜贞不理会,把玩一阵,轻蔑抛开:
“贾夫子仔细看看,这种货色我会用?”
她抱臂踱步,一脸傲慢像极了梁南渚,只道:
“料子也不行,绣工也不好。便是配色,土得跟山里的长尾鸡一般。真送人这样的东西,可不是自己打脸么?
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可要成村姑农夫了!”
梁宜贞在念念面前顿步,偏头一笑:
“念念师姐,你说是不是啊?”
念念一口气憋着,出不去咽不下。
竟敢说她的眼光土?!她可是京城人!她们川宁人地处偏远,她们才土呢!
念念心中窝火,只撅嘴道:
“我哪里知晓?我又不做那劳什子,也不看那些不正经的书!”
“哦——”梁宜贞轩眉,拉长尾音,“话本是不正经的书?奇怪了,为何谢夫子也写过话本呢?”
念念如鲠在喉,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哼哼唧唧说不出话。
“都给我闭嘴!”贾夫子斥道。
二人都收敛了半分。
贾夫子摇摇头,眉头越锁越紧:
“这劳什子,倒也不像你这般身份的人物的手笔。”
她虽对梁宜贞不大熟悉,可光看这寝屋种的陈设,也知不是寻常豪富。
听闻川宁首富鄢凌波与她极其要好,给她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女孩子,还的确不至于用这等寻常丝绸丝线。
不过,这人遇着此等事,又不惊又不怕的,却是太嚣张了。要压一压她的气焰才好。
贾夫子遂道:
“不论如何,这东西出现在你这里就不正常,况且你今夜私自外出,种种加起来,不知犯了鉴鸿司的条例多少回了?
哪一个都足够让你滚出鉴鸿司!”
“这可不行!”梁宜贞立马辩驳。
才将她跟看热闹的局外人似的,这会子听见要赶人,总算是慌了吧?!
她接道:
“我是谢夫子收进来的,她不过是将我逐出师门,却依旧准我在鉴鸿司听学。贾夫子,让我留下是谢夫子的意思,你可没权利赶我。”
还有脸提谢夫子?!
贾夫子一口气又上来:
“谢夫子是被你气晕了头!你犯下这么些事,便是此刻她来,我照样有底气赶你走!”
梁宜贞扶额,刚要开口,却被蓦地进门的人打断。
那人与谢夫子年纪相仿,头发是花白,不似谢夫子全白。她一身道姑打扮,生得消瘦,眉宇之间颇有温和之气,一看便知是和善之人。
“这么热闹啊。”那年迈道姑含着微笑,在侍女搀扶下入内。
贾夫子立刻起身行礼,众人也纷纷行礼。
“蔡夫子,何事劳您大驾?”贾夫子迎上去搀扶。
蔡夫子…
梁宜贞心中喃喃。
莫不是,史书记载过的,谢夫子身边的蔡云衡?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的一个道姑朋友
此人是南朝前太师的孙女,那蔡太师本没什么好名声,落马之后,蔡氏一族便流放至伊犁。
谁知途中遭遇暗杀,全族也仅存这一个小孙女。
而后靖康之祸,战争频起,这小孙女蔡云衡便寻了处道观避祸,一避就是许多年。
直到中年之时,遇到自金国归来的谢夫子。二人在闺中时本有交情,这厢遂一起做了鉴鸿司的女夫子。
这几年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也不带学生了。只辟了处清净的庭院,自己随心做做学问,不大出来走动。
贾夫子脸色不好,怎料到今日之事能惊动她?
一时诚惶诚恐,小心扶她坐下:
“蔡夫子,要有什么事,您让侍女们来知会一声儿便是,何苦亲自动步?谢夫子也有交代,平日不让扰您清修的。”
蔡云衡含笑扫一圈,眉眼慈悲,便似那救苦救难的菩萨。
她只道:
“听说谢夫子忽病了,出来看看她。顺道一逛,却闻着此处夜半热闹,不免好奇。”
她目光落向梁宜贞:
“是这孩子犯错了?”
贾夫子懊恼凝眉,遂将事情说了一遍。
又接道:
“这种事丢人,也是我管教不善,原不该污了蔡夫子的耳朵。我这就将她赶出鉴鸿司,免得夫子们见了心烦,也连累鉴鸿司的名声!”
说罢便朝仆妇们使个眼色。仆妇们会意,就要去拉扯梁宜贞。
“且慢。”蔡云衡抬手,打量梁宜贞一回,“就是你把谢夫子气病的?”
气病?
梁宜贞一怔,瞳孔微闪:
“谢夫子病了?”
蔡云衡看她一阵,并不回答,只道:
“今夜这事你怎么说?”
梁宜贞心头挂着谢夫子,好一晌才回神,遂道:
“私自外出我认,却并非私会。”
一时脑中想起梁南渚的模样。私会…哪里就像私会了?!
她面颊微红,接道:
“我自有私事,不能说与你们知晓。至于这个…”
她目光落向那方汗巾子:
“我不知道。”
贾夫子试探看了蔡云衡一眼,慈眉善目的,倒瞧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她与谢夫子是几十年的老交情,见谢夫子病下,岂能饶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贾夫子这才定了定心,不待蔡云衡开口,便戳着梁宜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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