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开!”忽听柳春卿一声斥,“实在没辙,我拼了一条命撞开笼子就是。”
再耗下去,只怕不等大理寺的人马冲进来,他们就先被发现了。
但阿渚,不能死。
他是柳家的希望,是天下的希望啊。
“你别冲动!”梁南渚瞪着他。
“你不能死!”柳春卿一脸正色。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回顶撞梁南渚。再后来,顶撞他便成了家常便饭,但那都是后话了。
“谁都不能死!”
梁南渚道,中气十足,不容置喙。
他目光落向梁宜贞:
“能不能开?”
自打被关住的那一刻,梁宜贞便将这笼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深吸一口气:
“机关不难,难的是…不能碰到尸毒。”
铁笼上都是刺,他们准备的手套也没了用武之地。
她接道:
“这活太细,我需要时间。”
从前下墓都十分从容,哪里还有急急忙忙敢时间的情况?
不,这不是赶时间。
是赶命。
梁南渚也不犹豫,当下便道:
“这样。你说,我来做。”
“不行!”梁宜贞一把抓住他臂膀。
他是大楚未来的君主,他不能有事,可能性都不能有!
“快说!”梁南渚斥道,面色紧绷,额间已有冷汗,“再不说,咱们都得死这儿!”
梁宜贞粗喘着气,心中似有人拉扯。
“很可惜,你们已经没时间了。”
阴森森的声音。
只见一个黑影立在另一扇门边。那恐怕是这间屋子的正常入口了。
黑色帏帽从容揭下。阴影中,露出姜云州阴森森,干瘦如柴的脸。
屋中五人身子僵直,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怔怔望着,屏住呼吸。
霎时间,屋子已被姜云州的人围了个团团转。
姜云州轻笑,慢悠悠踱步:
“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个个都是人才啊。”
三爷见着他,颇是兴奋,身子窜得更厉害。
姜云州厌恶地凝了凝眉,又转向梁南渚,道:
“当日洛阳悬崖没摔死你,今日又落本官手里,是不是挺巧的?”
“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他顿了顿,靠近铁笼,压低声音,“用遗旨和人,换你的命。”
机会…
梁南渚渐渐抬起眼皮,唇角一抹淡淡的轻蔑:
“抱歉,是你没机会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出大事了
姜云州微愣。
不待反应,梁南渚自铁笼中伸出手臂,钩住他脖颈一揽,死死钉在尖齿满布的铁笼上。
噗!
鲜血喷了一脸。
一屋子的人都吓坏了。铁笼中男人的动作太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姜云州奄奄一息,身子本能地抽搐。他眼睛挣得浑圆,疑问与恐惧夹杂。
梁南渚贴上他耳根,唇角紧绷,低声道:
“你在外面听了一阵吧?”
姜云州呼吸急促却微弱,脚跟不疼蹭地面。
他的确听了许久,屋中人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可他听到了什么呢?有甚么是不该他听的么?
等等!
柳春卿说,他不能死。梁南渚不能死。
为何?
他为何不能死?
晋阳侯府的人,不都是排着队为懿德太子牺牲,为小太子牺牲的么?只要保得住懿德太子一脉,他们何曾顾惜过?
为何梁南渚就不能死?
他又不是那个孩子,他…
轰隆!
姜云州脑中猛一声轰响,瞳孔骤然放大,眼角都快挣裂开。
人之将死,脑子却无比清晰。
他舌头发颤,已无血色:
“原来…是你…”
梁南渚将声音压在喉头:
“所以,你必须死。”
说罢手臂猛发力收紧,姜云州当场断气。
几乎同时,铁笼渐渐升起,姜云州的尸体随着铁笼挂在空中。
“大哥。”
忽闻梁宜贞一声唤。梁南渚撑着剑倒下,面色苍白如纸。手臂两三条条血红的划痕。
他方才…碰到了铁笼的尖刺…
有尸毒的尖刺!
梁宜贞架住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呼吸急促:
“大哥,大哥!”
说罢忙掏出一枚雪白的解毒丸给他服下。这是上京之前凌波哥配置的,上回苏敬亭中尸毒也是用的这药。
只是,这回的尸毒更烈更浓。也不知他挺不挺得过。
梁宜贞眼睛钉在他身上,着急得发颤。
苏敬亭、柳春卿、程机杼也一瞬围过来。三人皆执剑,围成一圈护住兄妹二人。
围向屋中的人越来越多,双方对峙着,屋中似绷了一根弦,撕杀一触即发。
苏敬亭深呼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你们听着,我们是大理寺的人。如今你们的头子已就地正法,若有改邪归正者,我保他一命。”
包围的人面面相觑,已有动容。
他们也知自己赚的钱见不得光,官府迟早会查过来,却不想这么快。
“别听他们的!”一人忽道,“官府的话如何信得?”
正要放刀的人又一把握紧,面色绷住。
对啊!
官府怎么可以相信?
最出尔反尔的就是官府!
只见一人咬牙切齿:
“既然是官府的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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