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上!”
“大不了一起丧命!”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一时剑拔弩张,刀剑相接。头顶吊着无数摇晃的尸体,下面的人血肉拼杀。
程机杼刺向一人,转头向同伴道:
“撑住,咱们有援兵。”
苏、柳二人一怔,她怎么知道的?
此时也不及多想,只一味拼杀。
梁南渚死撑着,勉强自保。梁宜贞亦用上了小挎包中各种工具,多少能抵挡一阵子。
几人额角冒着豆大汗珠,喘息不止,命悬一线。
“大理寺兵马在此,缴械不杀!”
“闺女!爹来救你了!”
只听马蹄声自四面八方而来,整个尸城乱作一团。
…………
这个深夜,注定不平静。
皇帝寝宫中的灯一盏一盏亮起,小太监一个传一个,在夜色中疾步奔跑。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
寝殿门口,大太监杜宾一脚踹上正冲的小太监:
“狗嘴!皇上好得很。”
他皮肤奇白,在夜里更加恐怖。
小太监颤抖地跪成一团:
“杜…杜大人,是城里…城里出事了!”
杜宾打量他几眼,这个小太监常年跟在寝殿伺候,也不是毛毛躁躁的人。
今夜这副见鬼的样子,只怕,真有大事啊…
杜宾双手抄在袖中,俯视他,道:
“说吧。”
“城郊…城郊…”小太监颤抖不已,“城郊发现一座尸城,还有,姜大人死了…死了…大…大理寺的苏大人守在宫门外,等着求见皇上。”
尸城?
杜宾凝了凝眉。
“出了什么事?”
忽觉背后一阵寒意,只见皇帝正立在身后,身披一件短毛斗篷。
杜宾一怔,忙施礼退开:
“打扰皇上睡眠,是臣的不是。这就带这孩子下去,有什么事,明早臣报与皇上。皇上且睡便是。”
皇帝跨出门槛,目光轻轻扫过杜宾:
“杜大人,朕倒不知,朝堂之事还需先报与你?”
杜宾脸一百,唰地跪下:
“臣不敢。”
皇帝鼻息一哼,斗篷一甩跨门而出:
“宣苏爱卿觐见。”
…………
灯火微晃,仆婢往来。
梁南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间冷汗直冒。
梁宜贞坐在床沿握紧他的手,目光半刻也不离开,那双眼睛便似长在他身上。
苏、柳、程三人站在床边,亦十分紧张。
程机杼扶上梁宜贞的肩:
“宜贞,你也去歇着吧。咱们轮番看着就是。”
梁宜贞包着一汪泪,直直摇头:
“我等着他醒。你们出去吧,我看着他。”
苏敬亭的面色亦十分难看:
“宜贞,你哥会没事的。皇上特地派了御医来,他不是说了么,只要醒过来就好了。没事的,会没事的…”
柳春卿亦附和:
“阿渚铁打的身子,金打的运气,掉下悬崖都能逢凶化吉,小小尸毒又何足为惧?”
“是啊,”苏敬亭点头,却难掩紧张,“我那回不是也中过尸毒么?没那么严重。一定没有…”
梁宜贞只觉脑中嗡嗡一团,他们说了什么根本听不进去。
她只道:
“敬亭兄,麻烦你去看着大哥的药,要亲自看着啊。”
皇帝派了最好的御医来,但她信不过皇帝。
梁南渚若这样死了,就与皇帝无关了吧?这么好的机会,皇帝会放过?
苏敬亭只当她是关心则乱,但柳春卿知道梁南渚的身份,他明白她的意思。
便道:
“我与老苏一起吧。”
“程爷,”柳春卿又道,“程将军还在大厅等你,你还是先去一趟吧。此处有丫头婆子,宜贞应付得来。”
程机杼又看梁宜贞一眼,点点头,三人便一齐出去。
梁宜贞只望着梁南渚,心中堵着一团气,吐不出咽不下。
他会醒么?
他何时会醒?
醒了会要什么呢?
通常是水吧?
一时思绪很乱,也不知怎的,就起身要去备水。
谁知刚起身,手腕却被一把反握住,人蓦地一滞。
“不许走。”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许走
那声音…
梁宜贞猛回身。
只见他正握着她的手腕,虽不如往日有力,却足以让她止步。
其实,哪怕他只眨一下眼睛,她都不会再走半步。
梁南渚眼睛半眯,仍旧十分憔悴,却隐隐有些得意。
他又动了动唇:
“不。许。走。”
这回没有声音,却看得分明。
梁宜贞有些不敢信,舔了舔干涸的唇,一双大眼在他脸上不停打转。
“看什么看?”梁南渚气息微弱,斜眼睨着她,“吃不成豆腐,过眼瘾啊?”
梁宜贞似没听见他的话,一屁股坐回床沿,倾身捧起他的脸上下打量。
“你醒了?”她咽了咽喉头,嘴角不自主带笑,“真醒了?我去叫御医。”
梁南渚见她又惊又喜,一双眼儿水汪汪的,还盛着没流出的泪花。
一时心下一动。
“别去。”他凝着她,只轻轻呵笑,“什么蒸醒了煮醒了?你们一群人逼逼叨逼逼叨,老子早被吵醒了。别去叫御医,那老头子更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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