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上梁宜贞耳畔:
“我可都看见了,还与世孙打过照面。你还想赖?”
梁宜贞心一提,直看着她,颇有恼羞成怒的趋势。
只道:
“淑尔真坏,看见了还问我!”
她憋着气,压低声音:
“我同你讲,这事烂肚子里。半夜爬妹妹的院墙,传出去他还怎么娶嫂子?”
说出“嫂子”二字,梁宜贞莫名梗了一下。
他娶了嫂子,就会不记得这个妹妹了吧。说到底也不是亲生的,人家凭什么一辈子把你放心上?不过是懿德公主的恩情罢了!
梁宜贞拧眉,踢了一脚碎石子。
杨淑尔只当她恼自己,忙安抚道:
“你这人小心眼。我要说早去说了,还留着来打趣你?”
她又笑了笑:
“说来,你们兄妹感情真好。他跟我打听有没有陌生男孩子约见你,你也关心他的婚事,如今这样亲近的兄妹,少之又少咯。”
梁宜贞反而更恼,哼道:
“什么亲近?你不知道他平日都叫我祸害么?他就是担心我嫁不出去赖着他!怕养我一辈子!”
杨淑尔见她模样好笑,只道:
“你哥若娶个好嫂子回来,兄嫂如父母,一起宠着你。你想赖一辈子也无妨啊。”
之前赖一个,这会子赖两个。
梁宜贞被她逗笑:
“别人做我嫂子我不敢赖,若是你,我倒敢!”
杨淑尔怔住,一抹绯红唰地飞上耳根:
“胡说什么呢!”
梁宜贞侧头看她:
“你脸红了!不会是看上我哥了吧?”
杨淑尔羞愤,直直跺脚:
“就不该跟你说话!回回让我下不来台!看我不打你!”
说罢便追着梁宜贞打,梁宜贞左右闪着身子躲。一路玩闹,不觉间竟到了院门。
二人猛顿住脚步。
她们的庭院…的确十分热闹,整个装潢也变了样。
预料中的女孩子们都没有来,出入庭院的是一群衣饰华美的宫女。
宫女们一个个趾高气扬,态度虽和善,却因是宫里来的,十分不把女学生们放在眼里。看人说话皆是居高临下的神情。
这是梁宜贞头一回感到皇宫的威严与尊贵。那是鲜活的,与帝陵的感觉不同。
“宜贞姐姐,淑尔姐姐!”
忽闻清脆女声。
只见一女孩子蹦蹦跳跳跑来,一身衣饰十分华美。五彩留仙裙曳地,头上插一套赤金流苏蝶恋花发冠,配了一对蝴蝶流苏步摇。
女孩子生得瘦瘦小小,樱桃小嘴,倒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她十分热情,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莫忘形啊。”身旁的嬷嬷一脸严肃。
女孩子一怔,缩了缩脖子,这才将双手搭在腹前,缓步行来。又向二人施了万福礼。
不待二人回礼,那嬷嬷迎上来:
“想必这就是晋阳侯府的梁二小姐,与川宁杨家的大小姐了。老奴这厢有礼。”
她行礼,又道:
“蔽府姓覃,这是我家大小姐,小字松松。如今她拜在谢夫子门下,算是梁二小姐的嫡亲师妹。
我家小姐年纪小性子娇,日后同住一处,还望二位小姐多多担待。”
说罢又转向覃松松:
“小姐不是有见面礼给二位小姐么?”
覃松松回神,唤了丫头呈上来。
那是一对多宝赤金臂钏、一枚累丝蝙蝠领扣。重料重工,一看便知是宫里的手艺。
梁宜贞与杨淑尔蓦地一惊,对视一眼。
杨淑尔遂笑道:
“这太贵重了。松松妹妹初来乍到,我们作为师姐自会照料,却不必如此。”
梁宜贞亦附和:
“在鉴鸿司每日都要写字,戴着首饰麻烦,如今都不大戴了。”
说罢含笑伸出双手。
白白净净,空空如也。
覃松松垂下头,委屈地看那嬷嬷一眼。
那嬷嬷正要劝,却是穗穗捧着一匹锦缎噔噔跑来。
“小姐小姐,”她吃过药,气色好了不少,也不发烧了,只撅嘴道,“我说了不要,这个嬷嬷非要放咱们屋里!”
那嬷嬷垂眸看锦缎一眼,笑道:
“这是给我们小姐给姑娘的见面礼,姑娘放心收着就是。”
穗穗看向覃松松,一把塞她怀里,又噔噔跑到梁宜贞身后: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小姐不让随便收人东西!”
那嬷嬷忙从覃松松手中接过锦缎,递给丫头,满脸的懊恼:
“哎哟,这…小姐姑娘们倒辜负了我家小姐的一番心意。”
覃松松看看嬷嬷,又看看梁宜贞她们,委屈低下头。
梁宜贞看了看她们,遂道:
“即是心意,我们收下便是。不过,师妹有心,我们也要有心。穗穗!”
穗穗机灵凑上去。
梁宜贞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她噔噔点头,遂往屋里跑。
那嬷嬷余光瞟了两眼,望向梁宜贞,拧了拧眉。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代替
穗穗出来时,手中捧了个小锦盒,只有半个手掌大,包边纹样却十分精致。
那嬷嬷垂眼看着,绷了绷唇角。
待打开来,竟是一对夜明珠耳坠子。那嬷嬷倒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了握。
在京城贵女圈子中,夜明珠虽稀罕,却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样大的,莫说京城,就是宫中也难得一见。
还有明珠上的金托,光泽沉稳,像是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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