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让她进来吧”
梁宜贞心中明白,今日与往日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来了。
而姜素问,是冲着她来的。
半晌,只见姜素问拖着腰身,缓缓入内,只朝覃松松点了点头:
“王妃,我身子不方便,就不施礼了。王妃不介意吧?”
覃松松连连摆手:
“姜师姐快坐,不妨事的。”
姜素问笑笑,目光落向梁宜贞:
“宜贞师妹也在啊。”
梁宜贞垂眸一笑:
“姜师姐不正是听说我在才来的么?有话直说吧。”
姜素问噗嗤一声,丝帕掩了掩唇:
“宜贞师妹还是这爽快性子啊,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今日来王妃这里,是为了谢夫子之事。”
第三百零七章 师姐妹
梁宜贞笑容一滞,抬眼看她。
姜素问竟主动提起谢夫子…是问心无愧,还是此地无银?
覃松松身子一窜一窜想要说话,被梁宜贞一把按住。
她看覃松松一眼,又转向姜素问:
“一口一个师妹,叫得可真亲热。你要害我之时,怎么记不起我是你师妹?”
姜素问笑了笑:
“瞧师妹说的!那时我哥哥逝世,我心中憋闷,自然是有火没处撒,殃及你了!
从前都是师姐的不是,这厢给你赔个罪。咱们一来二去,早说不清谁欠谁的。
今日在此,王妃做个见证,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梁宜贞默默打量她,并不言语。
姜素问顿了顿,抚上自己的小腹,垂眸道:
“你不信我,也是常理。只是,如今我有了身孕,想为孩子积德积福。从前的恩怨,也是时候放下了。”
姜素问噙着一抹慈爱的笑,望着自己的小腹满眼怜惜。
梁宜贞心头冷笑。
姜素问一向最会装好人。在鉴鸿司的夫子们面前,在姜太后面前,甚至在她的丈夫抚顺王面前。
可就凭她适才进门时,对覃松松行礼的态度,梁宜贞就断不可能再信她。
嘴上说着尊敬,身体却很诚实。
只怕是长日养成的习惯,即使做戏,也改不过来。
姜素问看了看梁宜贞,接道:
“如今谢夫子去了,她无儿无女的,咱们师姐妹几个得为她的丧事操持啊。虽说是自尽,寿终正寝,可我这心里也着实难受。”
梁宜贞默半晌,抬眼看她:
“谁告诉你,谢夫子是自尽的?”
姜素问一怔,脸蛋蓦地白了三分:
“不…不是么?”
梁宜贞不语。
覃松松窜头道:
“宜贞姐姐说,有凶手的!”
姜素问一瞬揪紧丝帕,面色紧绷:
“果真?”
“你紧张什么?”梁宜贞打量她,“我问你,谢夫子去世之前,你见过她,可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姜素问故作思索模样,心中早一团乱麻,额头冒出虚汗。
怎么她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头上?现场做得挺细致,挺谨慎啊,还留了遗书,字迹也仿得天衣无缝!
莫不是,梁宜贞与谢夫子熟识,不信谢夫子会自尽?
姜素问沉了沉气息,只道:
“我来去之时都没见着可疑之人,我只与谢夫子说了一会子话。想着她是我夫子,我有孕在身,去她那里报个喜也是礼节。
后来,她的确与我提起陈夫子,还哭了一场。我劝了好一阵她才缓过来。
想必,如她遗书所言,是思念陈夫子,才随他而去。”
梁宜贞凝眉:
“不可能!谢夫子思念陈夫子,我们都知道,但要随他去死…我不信!谢夫子若有这心思,只怕早随陈夫子去了,何至于等几十年?!”
况且,谢夫子与她说过。活着,就是为了完成陈夫子的遗愿。著书立说,保故国文脉。
她不可能轻易去死!
姜素问捏紧丝帕:
“或许,有的痛是越想越痛。何况是丧夫之痛呢?”
梁宜贞再要开口,只见姜素问忽掩着心口呕吐,看上去十分难受。
茯苓忙替她顺背,姜素问头埋得很低,悄悄朝茯苓使个眼色。
茯苓会意,忙道:
“我们姨娘孕吐厉害,王妃这里有些闷,对她不好。
不如,王妃与宜贞小姐陪她到花园逛一逛?”
覃松松早凑上去,又不敢靠近,只担忧地探头:
“好好好。姜师姐没事吧?”
姜素问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笑笑:
“没事,让王妃担心了。出去透透气就好。”
覃松松噔噔点头,转向梁宜贞:
“宜贞姐姐,咱们上花园说话吧。那里有处凉亭,纱帘放下不至于受风,也还通透。”
梁宜贞默了一阵,又将姜素问打量一回。
若不依她,她怀有身孕,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赖在覃松松这里。
若依了她…
诚如大哥所言,她心肠歹毒,只怕有害人之计等着。
梁宜贞遂道:
“既然你有身子,自然以你为先。逢春!”
她唤道。
逢春自门外小跑而来,抱拳道:
“请小姐吩咐。”
“我们师姐妹去花园说话,你跟着吧。”
“是。”逢春板着一张脸应声,退到一边。
平时瞧着她的木板脸,只觉无趣,今日瞧来,却有股莫名的安稳。
姜素问与茯苓对视一眼,皆提起心来。这个丫头她们认得,跟在梁宜贞身边,功夫超群。
52书库推荐浏览: 沐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