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凌波遂道:
“皆探过了。实力雄厚,不容小视。若真刀真枪地拼,咱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梁南渚沉吟一阵:
“底细可查清了?”
关于扈家军与曹家军的传闻江湖上多的是,朝廷中也多的是。但他要知道的,是旁人皆不知的真正的底细。
鄢凌波道:
“派了人去查,要些时日。”
梁南渚点头:
“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
深夜。
皇宫空荡荡的大道上,一盏盏灯笼接连亮起。小太监奔走似火,刚至皇帝寝宫,噗通摔在阶梯上。
门前的杜宾负手垂眸,一语不发。
小太监磕个头,颤颤道:
“杜大人,有军情。”
第三百三十一章 谁来买单
军情…
杜宾心中喃喃一声,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折子看了看。
他回头朝屋中望一眼,隐约还能听见宫妃的呻吟。烛火似欲火,噼啪燃烧,红绡帐内,男女交叠不可描述。
杜宾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
小太监心焦,只怯怯挑眼,朝杜宾身后探了探:
“那军情…”
“下去吧。”
杜宾眼中一道寒光闪过,皮肤在月光下显得越发苍白,面部轮廓似刀削,阴沉又冷酷。
小太监连忙垂下头,恨不得垂到地底,也不敢再说话,只连滚带爬下去。只是脚步犹疑,心中还隐隐担心军情。
杜宾望着他的背影凝了凝。
小太监尚且知道军情紧急不敢耽搁,可屋中那位…
杜宾摇头,轻蔑一笑。屋中那位若真有心治国,就不会有折子上的内容了。
但军情不容耽搁。
这位皇帝再荒唐再不济,军情却必须第一时间传到他手里。至于他管不管、理不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这时候打扰皇帝的“雅兴”…
杜宾虽是个太监,却也明白男女之事。他若此时冲进去,皇帝只怕能将火尽撒在他身上,明日还能不能稳坐大太监的位置都是个问题。
他沉吟半晌,招了小太监来,递上折子:
“去请覃相爷,就说有紧急军情,请他入宫一趟。”
军情要传进去,恶人却不能自己做。谁叫覃欢是帝师?教不严师之惰,自然该他去阻止红绡帐中的荒唐。
覃欢的相府与皇宫不过两条街,一来一回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覃欢便来到皇帝寝殿。
也不待杜宾通传,他径直就往里冲。
皇帝正啃咬宫妃,身下之人已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忽听急促推门声,皇帝一惊,牙齿下意识用力。
“啊!”
只听得宫妃一声吃痛惨叫,又伴着撩火的呻吟。
好像…还不止一个…
覃欢脚步一顿,半背转身子,一张老脸满是尴尬。
皇上也不知是他,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太监。他心中窝火,随手抓了样东西就朝外砸。
“哪个死奴才?!朕砍了你的脑袋!”
只见绣花鞋裹着宫妃的艳红亵衣飞出,恰砸在覃欢肩上。
覃欢踉跄一步,绣花鞋与亵衣顺着前胸滑下,正落他手上。
覃欢猛惊,吓得一把抛开,只当是碰了什么污秽之物。老脸上五官拧在一处,又气又恼又怒又无奈。
“皇上!”覃欢忽高声道,“老臣求见皇上!”
皇帝正挺入宫妃,一听是覃欢的声音,吓得瞬间软了。此后还落下病根,若行房事,不可有半点声音,否则便与太监无异。这都是后话了。
皇帝只翻身而起,胡乱裹了龙袍,随手拢了发髻,踩着鞋跟就拖出来。
二位宫妃拥着被褥面面相觑,皆是莫名其妙。自己不过是侍寝,怎么搞得像偷情捉奸似的?
这厢皇帝跑了,她们是该在此处等着,还是灰溜溜回自己寝宫?一时紧蹙秀眉,十分为难。
皇帝慌忙出来,手中还抱着外袍,见着覃欢只干笑两声,唤声“覃相”。
覃欢扶额,满脸无语,只道:
“前阵子扈家军叛乱,皇上派兵剿灭,算也该算到这几日有军情。怎么还…”
覃欢颤抖指着帐内,喉头一梗,说不下去。
被老师撞着这种事,皇帝自己也觉没面子。
是,他的确知道近来有军情。可…不就是没忍住么!
皇帝只低着头,像个做了坏事的委屈孩子。
覃欢鼻息长叹,一把将折子丢他怀里,自己拂袖往正殿去。
皇帝紧忙跟上,一面走一面看,一面看脸色一面绿。
“怎么会这样?”皇帝颤抖捧着折子,残留的情|欲也吓没了。
派出去剿灭扈家军的军队不仅没平乱,更是全军覆没一个不留。这个折子,正是扈家军找朝廷要钱来的。
“这事勒索!”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给钱就不打,不给钱就继续打!他们是强盗吗?!”
“他们就是强盗。”
覃欢倒十分平静,缓缓摩梭手中茶盏的杯沿。
“要不,再派些兵?”皇帝凝眉。
覃欢却摇头:
“眼下看来,世道会越来越乱。兵都派出去了,谁来保护京城,保护皇上?”
皇帝一听,都危及道自身安全了!
他忙道:
“对对对,不能派兵。精兵都要留在京城!”
可不派兵,岂不是纵容扈家军嚣张么?他们一路北上,总有一日会打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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