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还未收入囊中,所以才要去啊。”
他缓了缓:
“一月前,扈家军吞了曹家军,眼下如日中天,正坐镇淮南。咱们若是起兵硬碰硬,搞不好就弄得两败俱伤的场面。”
程机杼凝眉:
“那…宜贞她哥是想要招安?可人家土皇帝当着,指不定日子多美呢!能干?”
“能不能干,也总要探一探才知道。”柳春卿望着前方,“即使不吃敬酒,也能探探虚实,多些胜算。”
毕竟,他们对淮南太不熟悉了,贸然出兵必吃大亏。
程机杼颔首。
这一月跟柳春卿朝夕相处,她知道他在兵法上的造诣,许多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还常常请教他。他不仅深入浅出地讲了,还给她举一反三。
故而,他这样说,必然是最妥帖的安排。
她又道:
“不过,宜贞他哥总欺负她,没我在她身边可怎么好啊!”
柳春卿蓦地噗嗤:
“那不是欺负她,是着存在感。”
“存在感?”
“程爷,你别忘了,阿渚可不是她亲哥。”柳春卿给个意味深长的笑。
程机杼恍然大悟:
“你是说…他对宜贞…这,这怎么行!哎呀!就宜贞那脑子,指定被他给拐了!”
“那不也挺好?”
柳春卿笑道,驾马前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此路是我开
梁宜贞一行正在路边茶棚歇脚。过了眼前这座山,便是淮南了。扈家军的地盘。
梁南渚吃一口粗茶,朝店家招了招手。
“这位小哥,可要续茶?”店家提溜这水壶过来,倒下滚滚的水。
梁南渚递上几个铜板。
店家忙推辞,憨笑道:
“您看您,添水不收钱。”
“问店家一点事。”梁南渚将铜板塞他腰带里,“听说过了山就是淮南。扈家军的管制如何?”
店家拽了拽腰带,笑道:
“您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片山上有山贼,你们要过去,还是当心些。”
店家看看梁宜贞,又看看鄢凌波。带着一个女子,一个瞎子,看上去还是有钱人,山贼不搞他们搞谁啊?
他忍不住提醒:
“扈家军虽厉害,淮南城中无人敢肇事。可城外的山贼也不是吃素的,猛着呢!”
邻桌歇脚的小货郎回头道:
“哪有什么山贼?都是传说罢了!真有山贼,我们村许多人进进出出,怎么一个也没遇到过?”
他眯着小眼,故作神秘:
“依我看,这条山路就是条福气之路。”
“怎么说?”梁宜贞好奇。
同样一条路,怎么南辕北辙两个说法?
小货郎却闭嘴了,眼睛只在梁南渚钱袋上打转。
梁宜贞摇摇头,顺手从他钱袋中摸两枚铜板,抛过去:
“买你一朵芙蓉头花。”
小货郎扑身接住,殷勤递上花:
“今早新采的,还带着露水呢。”
梁宜贞正要拿,却被梁南渚抢了先:
“我出钱买的,你拿什么?”
她刚要辩驳,只见他手腕一转,斜插她发髻上,又凑上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看。”
梁宜贞一愣,嗔道:
“你这人!快听人说正事!”
他含笑,朝她头花拂一下:
“这也是正事啊。”
鄢凌波在旁边听得直憋笑,遂朝小货郎道:
“小哥且说吧,不用理他们。”
小货郎走南闯北,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当下便看出那二人的关系。
他笑了笑,遂朝鄢凌波道:
“这位爷不知,小的说这是处福地,是有缘由的。
前几日,我们村的老刘头外出奔丧,回来时就捡了二两纹银。就是这条道啊。”
小货郎抬手指,有些激动:
“老刘头是我们村最穷的几户人家了,平日里就靠亲戚接济。他亲戚一死,他还怎么活?
好在捡了这二两银子,够他吃一阵子了。也能有时日想想别的办法。”
梁南渚切一声:
“不就是个巧合么?”
“不是啊!”小货郎道,“更早的时候,邓婆子、孙哑巴、李癞头…还有好多呢。
他们都是附近出了名的穷苦户,都快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了。哪承想,走过这条山路便都捡了银子!
总之是够熬过这一阵了。”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接二连三,必然有蹊跷。
店家听罢忙反驳:
“谁说尽是捡钱的?!上月张财神路过,不久被劫了五百两么?扎扎实实的银子啊!
你说那些捡的银子,加起来都没人家一回丢的多!”
“可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啊!”小货郎有些着急,“这就是条福路!”
“呸!”店家道,“都听你的,人家被劫了跟谁哭去!”
“我我我…”小货郎一跺脚,挑起扁担,“你这茶,我不吃了!”
说罢转身而去。
“不吃就不吃!”店家白一眼,正收拾,蓦地一愣,“欸欸欸,没给钱呢!”
刚追两步,梁南渚拦下:
“别追了,茶钱我们付。烦你再同我们说说山贼的事。”
店家见茶钱有着落,遂也不再追。
“我看你们是富贵人家出身,可得小心。”
店家坐下,将近来发生的事都与他们说了个清清楚楚。无非就是这个富户被劫,那个富户被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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