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别了店家启程,已是黄昏十分。前头就是那条山路。
“看来,这所谓的山贼很不寻常。”鄢凌波道。
梁南渚笑笑:
“有人劫富济贫,咱们会会呗。”
刚入山路,秋风起来。山路狭窄,风声在山谷间回响。
梁南渚举目四顾,不由得感慨。都说淮南是中州咽喉,江南屏障,是个易守难攻之地。况且背靠江南,十分富庶,真打起仗来也能自给自足。
不论从军事还是经济上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地盘啊。
“盘算什么呢?”
梁宜贞望向他,只觉他的眼神十分贪婪,每扫过一处都在说“这是我的”。
他闻声,目光落到她身上:
“我看这匹山不错,不如做几日山大王过过瘾,你给我做压寨夫人如何?”
梁宜贞一梗。就不该跟他说话!
“凌波哥,你看他!又打趣我!”
鄢凌波笑笑:
“世孙啊,区区山大王能满足你的胃口?还有,我们家宜贞,做个压寨夫人就够了?”
梁南渚咧嘴一笑:
“哥说得是。是我失言了。宜贞嘛,自然是要母仪天下的。”
梁宜贞无语,朝他们二人一人瞪一眼。
鄢凌波噗嗤:
“你瞪我没用,我又看不见。”
梁宜贞扶额,怎么如今凌波哥也变坏了!真是近墨者黑。
她蹬蹬跑过去,将鄢凌波拖远些,嗔道:
“凌波哥是我哥,你叫什么哥?!离我哥远些,省得带坏他!”
“哦——”梁南渚拉长声音,“不叫哥,那叫大舅哥吧。正式,且有礼。”
“梁南渚!”她抬腿就是一脚。
梁南渚侧身一闪:
“嘴长在我身上,只要凌波哥不反对,我叫什么都行!你管得着吗你?!”
“你无赖啊!”
“你要管也行。”梁南渚嘿嘿,“天底下只有我媳妇能管我。怎样,考虑考虑?”
“你再胡说我踹死你!”
“你答应了我就不说了嘛。”
……
二人围着鄢凌波追追打打,又是笑又是骂,不亦乐乎。
“站住!”
忽听一声大喝。
只见夹道冲出七八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手持大刀,蒙面怒目,在黑夜中显得越发凶狠。
齐声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
老一套啊。
三人相视一眼,打断道:
“没钱。”
山贼还没出口的话生生咽回,咳了几声。
“没钱?”带头的道,“穿得人模狗样的!好,既然没钱,那就带走!”
说罢一拥而上,大刀挥舞,人多势众。比划几个回合,三人终是被绑成粽子,蒙了眼一齐拖上山。
耳边是山贼的欢呼,磨刀的呲呲声,火星子的爆裂声…
莫不是…要宰了他们…
第三百五十三章 压寨夫人
而后只听啪地一声,房门紧闭,一切杂声隔绝。
只传来守门山贼的警告:
“小样儿,老实点儿啊!”
三人被丢在屋子角落,挤作一团。并没有吵闹,也没有哭喊,不像从前被抓上来的人。这一点让看门的山贼很满意。
看来,今夜是个轻松活计。
不过,自家兄弟们都在喝酒吃肉,偏偏今日轮到自家当班,眼馋嘴馋的,到底难挨了些。
而屋中三人虽不说话,手腕一转一扭间,却已将绑手脚的绳子抖了,又子解了蒙眼的黑布。
一个下墓人,另两个武艺都不错,其实一条绳子一块布能困住的?
梁宜贞怼了怼梁南渚:
“干嘛故意被抓?钱也没了!”
两千两银票,二百两的现银,还有五十两的散碎银子。搁在哪一出,都是一辈子难挣到的财富。
“钱钱钱,就知道钱。”梁南渚朝她脑门一戳,“咱们缺的是钱么?”
“呵呵,”她白他一眼,“你不缺钱,缺心眼!”
梁南渚不怒反笑,腆着一张脸:
“也是,不缺心眼哪能看上你?”
梁宜贞无语,揪他一把:
“快说,来贼窝干嘛?”
“自然是为入淮南做准备。”梁南渚朝后一仰,双手枕着头。
梁宜贞一愣,转头看他。
鄢凌波揉了揉手腕,接道:
“宜贞你想,我们如淮南是为了什么?”
“忽悠扈家军上梁南渚的贼船呗!”
鄢凌波轻笑:
“是啊,成功了还好说。若失败,他们能放我们走?少不得打一仗的。
你适才也看到了,这群山贼的功夫并不算高,却让扈家军久攻不下。这是为何?”
梁宜贞思索半晌:
“因地制宜,此处易守难攻。”
鄢凌波颔首:
“若此处是我们的地盘呢?我们的兵可比这群山贼厉害多了。
天时、地利、人合,岂不是胜算更大?”
原来是两手准备啊。
梁宜贞凝了凝眉,推了推身边的梁南渚:
“喂,就凭我们三个,能把人家的山头占了?你们俩虽武艺高强,抵不住人家人多啊!”
“是巧取,不是豪夺。”梁南渚道,“咱们都是读书人,别总打打杀杀的。还是个女孩子呢!”
梁宜贞白他一眼:
“门外的可不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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