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孙,梁小姐,当初是我办案不力,冤枉了小姐;今日,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连世孙也绑了。我…我认罚!
当初在京城,老林我也是见识过世孙的拳脚。世孙随便招呼,只要能出气,老林我心里也好受些!”
他一字字铿锵有力,粗眉瞪目,倒颇是真诚。
梁南渚打量几眼:
“认罚…你说的啊。”
说罢挽起递上麻绳,朝地板狠抽一下。
灰尘四扬,鞭声厚实爽利,不由得心头一颤。
知先生一惊:
“先生,这…”
鄢凌波按下他的肩,摇摇头。
只见一把梁南渚揽过梁宜贞,轩眉:
“你说,怎么罚?”
梁宜贞下意识靠上他肩头,点着下巴:
“这个嘛…”
她朝老林探探头。
他只绷紧了肌肉,有愧疚有紧张,却无丝毫畏惧。倒是条好汉啊!
她遂道:
“死了也就死了,不过多个鬼魂儿,不划算。况且门外还那么多,阎王爷得多忙啊。”
“小姐!”老林忽噌起身子,“一身作事一身当,莫连累我的兄弟们!
他们多是穷苦人家出身。自上山寨,杀人放火、奸**女之事可从没干过!
世道艰难,大家聚在一处不过讨口饭吃。世孙是英雄,是豪杰,劝劝小姐,且饶他们一命吧!”
“英雄豪杰?”梁南渚轻笑,“我可不是。”
他目光转向梁宜贞,勾唇:
“尤其在她面前。”
梁宜贞无语,推开他的脸,只道:
“谁说要你们的命了?命这东西,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值钱。”
老林一怔,抬头看她。
梁宜贞接道:
“我大哥不都说了么,给你个投奔他的机会。你不会是不想要吧?”
老林懵了。
梁南渚绑他的时候,好像的确说过这个话。当时…自己还骂他来着…
老林的心一瞬提起:
“梁世孙所言,可是真的?”
梁南渚朝梁宜贞努嘴:
“问她。”
“梁小姐…”
梁宜贞遂道:
“你可想清楚了。跟了我们,可不比你做山大王自在,要听命令,守规矩,一切以我大哥为先。你做得到么?”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老林越发激动,只将大拳头抱紧:
“小姐,世孙,且看这世道,是吃人的世道啊!兄弟们皆被逼至此,正愁没个明主依靠。
如今世孙与小姐来了,我们自然是要跟着干一番事业的!一腔热血,也不能白白憋死在山林!”
“好!”
梁南渚拍案而起,亲自扶他起身: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不瞒林大哥,阿渚有心招揽山寨,又怕林大哥看不上我川宁边陲小户。这才故意被绑上山,出此下策。”
老林一惊。
原是故意的。难怪了,他见识过梁南渚的身手的,就凭他手下那几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老林遂道:
“世孙,属下当不得一句大哥,唤我老林便是。”
梁南渚知他这等人江湖义气重,也不争执,便唤了声老林。
一直没说话的知先生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不必麻烦凌波先生引荐。”
鄢凌波亦笑笑:
“知先生客气。”
“你们怎么认识的?”梁宜贞回眸打量二人。
都很好看啊…
她含着微笑,眼睛都直了。
梁南渚粗暴掰过她的头:
“看什么看!小时候就是个闷葫芦,有什么好看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缙云往事
梁宜贞微怔:
“你们也认得?”
老林更懵:
“知先生,此前你说与晋阳侯府有渊源,是指和世孙?”
“是与老侯爷。”知先生笑了笑,接道,“早年间,我李家本是川宁周边小镇的官员。
当年天眷政变,家中无辜受累,父母亲人都不在了。那年知语正十二岁,一时无措至极。
幸得老侯爷垂怜,将我收养于道观。约莫有五六年的光景,知语都是在道观度过的。
而后拜别老侯爷下山,便干起了替人修订族谱的活计,再后来,便上了山。”
梁宜贞颔首:
“适才我们逃出来时,凌波哥说有个朋友在此,原是知先生啊。”
鄢凌波怜爱地摸摸她的发髻:
“上山时我便听到了箫声,这才与世孙定下此计。事态紧急,没同你讲,宜贞会不会生气?”
梁宜贞乖巧摇摇头:
“宜贞不生凌波哥的气。”
说罢,转头恶狠狠盯着梁南渚:
“为何瞒着我?”
明知没有危险,还故意掳她到衣柜去,还做那样的事!简直…
梁宜贞又羞又恼,小脸唰地红了。
梁南渚憋笑,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直想揪一把。奈何此处人多,到底忍住了。
只道:
“我也没同凌波哥讲啊。我们都是意会,你自己脑子笨意会不到,关老子什么事?”
鄢凌波听二人言语,只笑着摇摇头。
老林也笑起来,氛围如此随性,是他没想到的。
当即便道:
“正好今日宰了羊。世孙、小姐、鄢先生,不如与兄弟们同饮一番?
我将消息与他们说了,兄弟们从此有所倚仗,可不得好生庆祝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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