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只当没他这个兄弟?
梁南淮垂眸不语,唇角紧绷。
这孩子…不会想不开吧。
梁宜贞心头一紧,梁南渚却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说来,郑氏的死虽是咎由自取,却不能说与梁宜贞半分关系也没有。梁南淮一时悲痛做下傻事,虽不认同,也并非全然不能谅解。
梁南渚的反应,实在是太护着自己,生怕她受一丁点委屈。
她嗔梁南渚一眼,只道: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二哥受过罚,事情就算过去了。冬至一过便是年关,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咱们…”
她看向梁南渚:
“咱们家里还有许多大事要做,一家人团结一心的才好。”
这道理,在场之人心知肚明。
梁南渚的身份已不再是秘密,日后他举兵北上,川宁便是最稳固的大本营,是万万不能拖后腿的。
梁南淮忙上前一步,长揖到底,连手指尖都染着激动:
“贞妹妹所言极是。贞妹妹与大哥果不计较,南淮日后必为家中大事鞠躬尽瘁。”
梁宜贞点点头。
梁南渚仰着下颌,垂眸睨他:
“你若真有此心,便好生念书。自我来府中,二叔便待我如亲子,我有心报答,你自己也要争气。
天下之事,亦大矣。不可四丝毫怠慢。”
梁南淮抬起眼皮,又施一礼:
“大哥放心,弟弟必不辜负大哥的期望,贞妹妹的期望。”
说罢只立在那处,等梁南渚示下。
梁南渚在晋阳侯府自小就横,尤其老侯爷上缙云山后,他更端起当家做主的重任。
如今身份不同,尊重更甚,他不说话,旁人也便更不敢动。
只是,梁南渚适才正与梁宜贞亲热,偏被梁南淮打断,这会子心头不好受,早想赶人。奈何眼前之人没半点眼力见,果真焦煞人也!
梁宜贞看他样子只觉可笑,遂朝梁南淮道:
“二哥不去同二叔讲一声么?省得他担心啊。”
“额…哦!是是是!”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就走,这就走!”
行至月门边,有小厮迎上前跟他。二人推推搡搡,脚底抹油般溜了。
梁宜贞掩面咯咯笑:
“二哥的小厮有些面生,想是头一回见你。看把人吓得!”
梁南渚一顿,朝月门边搭了一眼,已望不见二人背影。
他收回目光,落在梁宜贞勾起的唇角上,又尖又红的小角在手指缝中若隐若现。
梁南渚一把包住她的手,凝着她的唇角不动。
梁宜贞一怔:
“你…你干什么?”
他含笑,拨开她的额发:
“你适才说…我吓人?”
梁宜贞脖子缩了缩,愣愣点头:
“你对着外人又傲慢又冷漠,两边脸颊写着不怒自威生人勿进,不是顶吓人的么?况且,下人们胆子小…”
“你胆子倒挺大?”
他接过话头,欺身而去。梁宜贞一个不稳,连连后退。只听“咚”地一声,撞上门板,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
“我还没开口,你不仅原谅了梁南淮,还给他画了饼。”梁南渚轩眉。
一张俊颜越来越近,带着玩味的笑。
梁宜贞深呼吸:
“你,你不也是这样想的?我不过是替你说出来。
二叔让他来道歉,本就暗里放下长辈的身段了。咱们若一辈子与梁南淮别扭,二叔那里怎生交代?祸起萧墙的事,可不能出在咱们家里。”
“哦——”梁南渚点头,“你倒考虑得挺周到。”
“那是!”梁宜贞下颌一扬。
一个不当心,竟触到他的唇…
她的面颊一瞬绯红,不及垂头,下巴已被梁南渚轻轻捏起。
他眯了眯眼,朝她吐气:
“祸害,原是在此处等我呢…”
他渐渐俯身,不容她挣扎。
“哎哟喂!”
忽听月门处一声惊呼。
梁南渚被迫顿住。
妈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总有人咋咋呼呼!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将冬至
月门边的人探一眼,忙那手帕捂住眼睛转回身,一面伸长了手不停摆:
“你们继续啊,继续!三婶什么都没看见!”
梁南渚扯了扯嘴角,扶梁宜贞起来。梁宜贞深深埋着头,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梁南淮看见就罢了,毕竟是同辈。
但三婶…
一来有着长辈架子,二来么…三婶这个人,遇事必定广而告之。到时候祖母也知晓了,叔叔们也知晓了…岂不羞煞人也?!
梁南渚扶额,很自然地揽过她,低声道:
“老子在,羞锤子。”
梁宜贞咬咬唇,依旧不肯抬起头。
他轻笑,看她一眼,遂朝薛氏道:
“三婶,你打算告诉多少人?”
薛氏摇摆的手掌一顿,干笑转过身:
“嘿嘿,那个…阿渚啊,你说什么呢?三婶是那样大嘴巴的人么?”
梁南渚呵呵两声:
“三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阿渚敢做,就不怕人传。再说…”
他目光落向梁宜贞:
“我们一有婚约,二有情义,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是喜事。喜事嘛,自然要广而告之,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说罢咯咯笑起来。
梁宜贞羞得面颊潮红,朝他足尖狠踩一下,又睁大眼睛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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