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告诉大哥,以寻求帮助么?大哥待他如兄弟,岂会见死不救?
可他呢?”
梁宜贞向前几步,指着梁南淮:
“他没有。他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中毒事件,隐瞒了他们之间的利益交换!”
二老爷刚要辩驳,梁宜贞抬手打断:
“二叔,你未必看不明白,你只是不愿承认。大哥适才不愿说破,就是为了给二叔留体面,二叔又怎能说大哥知恩不报呢?”
二老爷双手攒成拳,被一个女孩子逼得面色通红,只不服道:
“可阿渚,他要杀了南淮!他不还是要杀了南淮么?!”
一双眼瞪着梁南渚,生生发红。
梁宜贞一个跨步挡在梁南渚身前,阻断二老爷的视线。
“在二叔眼里,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么?”她道,“大哥何时说过半个要杀他的字眼?!”
起初,梁宜贞也疑虑过,因为大姐给她描述的“老规矩”,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
梁南渚并不可怕。
他看着虽凶巴巴的,但内里却十分仁慈。况且,百年后的棺椁上,他的谥号是“孝仁皇帝”。
她相信历史,更相信他。
二老爷怔住。
好像…从头到尾,梁南渚的确没说过杀人的话。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断,是他为了爱子的关心则乱。
梁南渚叹了口气,将梁宜贞拉到身边,自己上前一步:
“他到底与扈司青做了什么交易,他不说,我也不想听。总之,一切从今夜开始便是个了断。
他的事,不会影响我们北上,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就此罢了,谁都不要再提。”
二老爷望着梁南渚,有些后悔适才的歇斯里:
“阿渚,二叔不是有心那样说你的,你…”
“二叔别说了。”梁南渚沉声道,“我说过,谁都不要再提。”
“那南淮…”
二老爷声音细微又颤抖。儿子做下的事让他无地自容,可本能的关心与维护却由不得理智。
“去庄子上吧,别再回来了。”梁南渚眉心微凝,“至于族谱…”
他轻笑一声:
“反正我也不姓梁,管不着,不是么?”
话音刚落,只见老夫人猛拍桌角:
“族谱除名!”
她瞪着梁南淮:
“晋阳侯府没有这等不肖子孙!我梁氏子弟,当俯仰之间,无愧天地。梁南淮今日犯的错,不配为梁家人。
自然,这也是养不教的罪过。老二你自己看着办!至于老身我,斋戒半年,抄经千章,以告祖宗在天之灵。”
“祖母…”梁南渚怔然,上前扶着老夫人。
她拍拍他的手,道:
“谁说你不是梁家人?纵使不姓梁,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好孙儿。你的身份贵重,只要你认晋阳侯府,府上岂有不认你之理?
你是他们的大哥,要怎么罚,你说了都算!”
老夫人既已开口,二老爷再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被压下去,心痛又无所适从。
可梁南淮究竟与扈司青做了什么交易?
梁南渚不愿听,不代表旁人不好奇。
尤其二老爷。他宁愿相信是儿子蠢笨,不知求助,也不愿相信他故意背叛家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诱惑
众人散去,夜色凄迷,晋阳侯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扈司青的细作,不出意料,还是被砍了头,不再话下。
至于梁南淮,依老夫人吩咐,暂时关在他自己房中。待明日天亮,便立刻送往庄子上,劳作干活都随他去。
族谱除名的事,一大清早也该操持起来。通知族人,禀报祠堂,一切麻木又按部就班,心痛与不安都压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二老爷亦回到自家院子。
梁宜萱跟在他身后,刚跨过门槛便肩头一撞,越过他而去。
她下颌一扬,提起裙子便快步回房,一面还唤自家丫头:
“收拾行李,我搬到宜贞的院子去!”
二老爷恍恍惚惚的,听到此话才猛地一惊:
“宜萱!你干什么?”
梁宜萱没有说话,在房中折腾半晌才出来,整个人气冲冲的,怀中抱着一方还未打好的包袱。看样子很是匆忙。
小丫头踉踉跄跄跟出来,想拦又不敢拦。
“站住!”二老爷挡在身前,“你这是干什么?!离家出走?”
梁宜萱别开头,一声冷笑:
“我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不过是搬去宜贞那里,我的家是晋阳侯府,不是这个二房!
离家出走的是父亲的心,不是我!你的心中只有你儿子,那你便守着他过一辈子吧!”
她将包袱报得更紧了些,闷笑着打量父亲一眼:
“父亲如此放不下他,最好跟着他一同到庄子上!省得日日夜夜悬心挂心担心!”
梁宜萱喘了几口气,已经许久不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
二老爷被他说得愣了半晌,旋即一股火气上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他指着梁宜萱,“你放肆!”
“放肆?!”梁宜萱冷笑,“放肆的是父亲吧!大哥什么样的身份父亲不知?您也说了,他不姓梁,您不会真把自己当他二叔了吧?
父亲可别忘了,他是君,你是臣。祖母没有阻止大哥说话,便也是默许了他在这个家中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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