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贞下意识打个寒颤,看着都冷得慌。只是,门内却不闻半丝动静。
梁南渚搂着她,耸了耸肩:
“程老将军在战场上呼风唤雨,为人豪气干云,竟也有今日。所谓一物降一物,不得不信啊。”
梁宜贞看他一眼:
“一物降一物…你今日才知啊?”
“不不不,”梁南渚忙道,咧嘴一笑,“自打遇见你,我便知道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
梁宜贞噗嗤:
“程老将军要有你一半的巧舌如簧,薛神医早开门了。”
“那咱们帮帮程老将军?”梁南渚道,“他们这样闹下去,咱们的事也说不成。”
“也好。”梁宜贞道,“眼看着程老将军身子好了,若是又老来患上相思病,我也不知如何向程爷交代。”
梁南渚无奈一笑,她嘴里怎么这样多奇奇怪怪的词?她究竟还有多少宝藏是自己不知的?
他整了整神色,遂牵起梁宜贞过去,唤道:
“程老将军,雪天地凉,你大病初愈,这般坐着不怕伤了身子么?”
程璞猛一惊,瞬间弹起。
被年轻人看到自己这般,到底…到底十分难为情啊…
正待施礼,梁南渚忙做个噤声手势,又冲里面嚷嚷:
“哎呀!程老将军您怎么不动了?也不说话了?这可怎生是好?”
梁宜贞忙附和:
“大哥,怎么办?薛神医似乎不在啊!程老将军适才叫门求救都没人应。”
“呀!”她大嚎一声,“呼吸好弱啊!程老将军您醒一醒啊,我要如何向程爷交代啊?!”
三人立在门外,靠着声音上演一出悲情大戏。
嘎吱!
门猛地拉开。
靠在门上的程璞踉跄几步,还好拄着拐杖不至摔跤。
只见薛诸葛一张冷脸对着三人:
“装什么装!”
她气冲冲进屋,也没关门,三人便顺势进来。
梁宜贞吐吐舌头,梁南渚亦嘿嘿一笑。
“诸葛大婶,抱歉啊。”他道,“你总不开门,我们也见不到你,这才…出此下策。”
薛诸葛捧着药杵捣药,冷哼一声:
“也不知什么不要脸的老东西给你们灌迷魂汤了!阿渚、宜贞,你们都还年轻,容易上老狐狸的当。
诸葛大婶可是被人骗过的,这才好心给你们提个醒!”
梁宜贞眼珠转转,乖巧过去帮她捣药,一面噔噔点头:
“嗯!宜贞听诸葛大婶的话。不过,老狐狸会怎样骗人呢?宜贞还小,都不懂呢。诸葛大婶讲给我听,好不好?”
薛诸葛又一声冷哼,并不说话。
梁南渚朝程璞使个眼色,比着口型道:
“你倒是说啊!”
程璞一怔,这才回神,忙整了整神色,整个人直立对着薛诸葛。
正色道:
“当年,不是我有心负你。明明是你莫名其妙消失,我寻遍整个京城都寻不到!你…你还好意思不理人?!”
两个孩子一惊。
要你解释,怎么变成质问?这不是故意讨打么?
薛诸葛岂是吃素的,只将大理石的捣药罐朝他猛一砸。
啪!
捣药罐碎个稀烂。
“你瘸还是傻啊?!不会出京寻啊!”薛诸葛怒目而视。
程璞面色紧绷,咽了咽喉头。
女人发起脾气来,可真不是好惹的啊。
梁南渚与梁宜贞亦绷紧神色,呼吸轻轻,半个字都不敢说。
第四百章 迟来的解释(为笙沫笙筱加更)
程璞深呼吸,看了她一眼,竟默默蹲下手势打碎的捣药罐。
近来看她一直捧着这个罐子捣药,应是用惯了的吧,为自己摔碎了,也怪可惜的。
若是能帮她修复好,是不是能让她开心几分?
旁人哪知他心中所想?!
梁宜贞和梁南渚都看呆了!这么好的解释机会,程璞老将军拿来捡捣药罐的碎片?!
他是疯了吧!难怪这么多时日还没解释清楚。
梁南渚伸出脚尖,对着他点了点。
程璞手一顿,这才回神:
“哦!解释,对,解释!”
他立马站直,如在军队中一般。
“诸葛,你总质问我为何不出京来寻。焉知,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啊。”他叹了口气,“我在天眷政变中是怎样的角色,你不是不知。你以为,京城的皇帝会放我出京?甚至来川宁?”
薛诸葛火气一梗,并不言语。
“我作证!”梁南渚忽举手,“这是实话。”
薛诸葛白他一眼:
“好,你们说的都有理。可巧的是,在此之前,他已有孩子了!他有妻子的,为何还来招惹我?!”
薛诸葛强压着火气:
“他的孩子,他的女儿,你们不是都见过么?哦!还是宜贞的闺中密友对吧?
来来来,你们俩是读书人,来给诸葛婶子算算年纪,看看是何时生的?”
梁南渚与梁宜贞哑口无言…
这样看来,的确是程璞辜负了诸葛大婶啊。纵然现在程老将军丧偶,有意破镜重圆,有意弥补,也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梁宜贞思索半晌。若易地而处,她只怕比薛诸葛更生气。
当年散了也就散了,怎么,如今你身边没了陪伴的人,又想起她来了?
二人退后一步,梁南渚只道:
“程老将军,我是小辈,本不该说嘴。只是,您先有程爷的母亲,再与诸葛婶子…这…有些不太地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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