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解药就好…服了解药就好…梁宜贞,你是要吓死我才安心么?!
一时,众人聚在安南长公主殿的正厅。
梁南渚端然坐在高位,面色凝重,没有了在内室中的好脾气。
谁都知道,皇上发火了…
有些火,不一定要喷出来,压制着的火,也是能烧死人的。
“腾子,你说。”
腾子颤颤上前,丝毫不敢隐瞒。只将适才的事情说了个详详细细。
“臣不知道,长公主为何忽然就寒毒复发。”他长揖到底,“皇上,微臣惶恐,惶恐至极。”
梁南渚目光刮过他,冷笑一声:
“你的确该惶恐。明知她有病,怎么还放任她与陌生人一处?
朕不就是叫你去看着她的么?怎么毒发之时,身边都没个可用之人?!”
好在医治及时,他们在殿中找到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该死!”
腾子扑在地上。
到底是自己失职了。他不敢想象,宜贞小姐若是因此亡故,自己该愧疚成什么样啊!只怕终其一生都不得安宁!
秋容娘依旧仪态姣好,只立在角落。皇上没开口,她又如何敢坐?况且是龙颜大怒之时。
她咽了咽喉头,忽而上前,行了大礼:
“小女秋氏,拜见皇上。适才,正是小女与长公主一处,是小女不好,没照顾好长公主。请皇上降罪。”
秋容娘眉头微凝,看上去诚心诚意。
梁南渚看向她,一双冷眼,似乎肯本看不到秋容娘的倾国倾城、楚楚可怜,有的只是不甘懊悔与担忧。
“朕问你,”他道,“你们在烟柳亭做了什么?!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寒毒复发!薛神医说过,她的寒毒压制得很好,除非受寒,否则不会这般!到现在还不醒!”
此番毒发,也绝非寻常受寒。
从前,她在梁南渚面前也发过寒毒,一枚解药下去,也就逐渐清醒。不至于如此!
床上的女孩子苍白无力,毫无血色,就像个尸体!
秋容娘被他吓到了。
她缓了缓神色,尽力维持自己的仪态:
“回皇上的话,都怪小女。容娘猜测,大概…是这个…”
秋容娘解下腰间香囊,与适才那个是同样的刺绣,同样的精致。香味,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腾子忙起身,递到梁南渚手中。
梁南渚嗅了嗅,忽一个激灵。他拧眉:
“这是什么?”
“回皇上,是寒香。”秋容娘施礼,道,“这是小女自己调的香料,长公主闻着喜欢,便摘下来给她把玩。
谁知,她忽然就晕了…像是失了魂…好可怕,好可怕…”
她回想当时的情景,不由得一个寒颤:
“那时,容娘不知长公主身中寒毒。如今想来,大概,是因着这寒香中有一味薄荷脑,激了香中的寒气,熏着长公主了。
皇上,容娘才是罪魁祸首。容娘有罪,请皇上降罪。”
梁南渚捏紧香囊,越来越紧。忽而,只往地上狠狠一砸。
刺绣皱巴巴的,流苏缠绕打劫,一件珍品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毁了。
他看秋容娘一眼:
“许御医,查。”
许御医应声,遂将香囊仔细查看,又命人取水将其中香料化开,细细分辨。
足足折腾一个时辰才算完。
许御医只道:
“皇上,没什么异样。倒的确有一味秋小姐说的薄荷脑。想来是这个缘故。”
梁南渚挥挥手。
“皇上,容娘知罪。”秋容娘跪下,连跪也是仪态万千,端庄持重的。
“罢了。”梁南渚道,“不知者无罪。朕若真处置了你,岂不是成了是非不分的昏君?”
他又瞪向腾子:
“沈侍卫,罚俸一年!安南长公主再少一根头发丝,你提头来见!”
“多谢皇上,微臣遵命!”
秋容娘亦道:
“多谢皇上体谅,皇上…”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报道:
“皇上,安南长公主醒了!”
梁南渚噌地起身,脚步极快,直直越过秋容娘。
她的话卡在喉头,愣了好半晌才回神。
第四百一十九章 侍疾
梁南渚赶到内室之时,梁宜萱、梁南清、穗穗也都在了。
他们本在安乐长公主殿中等待梁宜贞,却一直等不到,这才被穗穗拉着回来瞧。谁知道,竟是这般境况!
穗穗满面懊悔,跪在床边抹眼泪。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着等她一起呢?自己是知道她身中寒毒的啊!她的解药自己也是随身带着,何至于拖这些时候,险些丧命!
梁南清凝眉:
“穗穗,你安静些,二姐刚醒。快别哭了,二姐不是说了不怪你么?”
“哼!”穗穗哭花了脸,十分不快,“就怪你!不是急着和你玩,我怎会留长公主独自一人?!
长公主,穗穗日后不离开你了,半步也不,穗穗再也不去找小世孙玩了!”
梁宜贞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裹着层层被子,身上依旧不住冒冷起。已是早春了,她呵出的气却还是瞬间凝结成霜。
梁宜萱拥着她,一手握个暖水囊不停在她身上搓:
“你也是!明知自己中了这个毒,怎么也该带个亲近的人!好在她们是寻到解药了,若稍微迟一步,我看你还有命打哆嗦?!”
她言语虽毒,满脸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这个妹妹,九死一生了多少回?每回都让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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