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伸个懒腰,往院中步月。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上朝,他也无心回房睡眠,想着明日朝上封后之事,心中便止不住激动。
说来也怪,他梁南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终究还是被小儿女之事弄得心神不宁,茶饭不思的。
他垂眸笑笑,又望向天边的明月。
只要她在,一切便是岁月静好。
“是皇上么?”
忽闻人声,只见秋容娘立在重重柳枝后,手中端着什么。
梁南渚侧目:
“夜深人静,秋小姐为何孤身在此?”
秋容娘忙行出来,俯身施礼:
“皇上赎罪,容娘并非有意孤身徘徊。只是,容娘见安南长公主房中灯火未灭,只当长公主没睡,怕有吩咐,故而不敢睡下。”
她举了举手中托盘:
“想着安南长公主病中难眠,故而炖了安神的牛乳燕窝。”
“她早睡了。”梁南渚道,“是朕在里面批阅奏折。”
秋容娘一惊。
天呐!果真是这样!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是什么体统?!
她强压下震惊的神情:
“容娘不知,皇上赎罪。”
“你起来吧。”他道,目光扫过她的托盘,“为何有两盅?”
“容娘想,皇上日夜积劳,长公主在病中,也没心力伺候皇上。故而,也炖了一盅给皇上。”她道,“皇上这一盅加了红枣,而安南长公主病中体弱,却不曾加。”
梁南渚垂眸睨着托盘,默了半晌。
只道:
“日后不必做了,朕不吃外人的东西。至于长公主,安南殿中宫女众多,不差一个做宵夜的。
你是秋相爷的千金,若真有意陪伴长公主,只陪她说说话,逗逗趣便是。”
说罢,也不待秋容娘应声,兀自往别出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皇后?公主?
秋容娘怔在原地,直到梁南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收回目光。
她手中还捧着两盅牛乳燕窝,沉甸甸的。
说来,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为着这两盅牛乳燕窝,耗费了小半夜的功夫,却是全都做了废!
秋容娘凝了凝眉,尽倒在草丛中。
梁南渚的态度顶让人不爽快,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自己是秋相爷的掌上明珠,怎么到了安南殿,却做起了宫女的活计?
一来自降身份,二来,梁南渚似乎也不吃这一套。
她轻笑了两声。
小小牛乳燕窝,哪能入得一国之君的眼呢?在他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她垂眸看一眼空荡荡的白瓷盅儿,抬手招了两个值夜的宫女。
…………………………
天色蒙蒙亮,梁南渚在偏殿梳洗一番,便要去上朝。
临走时,绕去梁宜贞的屋子,隔窗看一眼。女孩子在软床上睡得香甜,眉眼弯弯,小脸红扑扑的。
他的唇角不自主扬起,又看一阵,才转身去了。
下台阶时,蓦地一顿。
这座院子,看似没什么变化,却总感觉有所不同。
哦…石桌椅换了位置,值夜的宫女也增加了,院中添了几方暖炉,四周挂起了纱帘…
“谁干的?”
梁南渚问看门的逢春。
“回皇上,是秋小姐。”逢春板着脸道。
梁南渚又朝院子扫一眼。自己离开不过两个时辰不到,她竟做了这么多事?
“她人呢?”
“才回房歇下。”
梁南渚顿了顿:
“她可说了为何做这些?”
逢春颔首:
“她怕皇上问起,交代了逢春几句。
她说,从前长公主体恤下人,值夜的宫女安排得少;但如今长公主染病,寒毒合适病发也没个征兆,故而夜里多安排些人,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六神无主。
至于暖炉与纱帐,她说她问过御医,长公主寒毒未愈,最忌受寒,偏偏长公主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故而,室外加些暖炉纱帐,便如春回大地,以作保暖之用。
她还说,明日要去花房挑些鲜花养在院中。鲜花受暖开放,姹紫嫣红,长公主看着开心,病也好得快些。”
说罢,逢春暗自吐出一口气。
要知道,平日里她能半个字说清楚的,绝不说一个字。这个秋容娘,让她记这么些,实在为难。
梁南渚默了半晌。
这些细节,连自己与凌波哥都不曾想到,偏偏秋容娘做了个十全十美。大抵是心有愧疚,半丝也不敢放松吧。
梁南渚摸了摸下巴,忽觉得自己要好生反思一番,莫被一介陌生女子比下去。
他又道:
“你让穗穗去请安乐长公主来。朕不在时,让她陪陪阿贞。”
逢春应声。
待他去后,暗自扶额。
皇上啊皇上,和秋小姐叫什么劲?吃什么醋?
………………………………
顷刻,梁宜萱被穗穗拽着,骂骂咧咧而来。
“大哥真是的!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去上朝就抓我去安南殿;他下了朝,就把我赶回去。过河拆桥也不带这样的!
哎呀,穗穗你别拽我!”
穗穗鼓着腮帮,拖住她不放:
“亏你还是长公主呢,还没穗穗懂规矩!”
穗穗得意甩甩头上小辫,还是昨日梁宜贞替她绑的,没舍得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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