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边怎么办,小卡瑞?”佩沃斯看向教堂,目光微沉,若有所思,“那是耶罗波安提到过的人吧?有王裔实力的。”
卡洛迩:“……”
“殿下还是稍微歇歇,静观其变吧。”纳撒尼尔伸手在兜里摸了一把瓜子,递给卡洛迩,“亲爱的殿下,要来点吗?”
“纳撒尼尔!”
“小卡瑞不喜欢的话,送给老头子我也是可以的。”佩沃斯毫不客气,伸手在纳撒尼尔手里抓了一把,相当熟练地嗑起来,“这个瓜子还挺饱满的。”
“没错,佩沃斯殿下。”纳撒尼尔说。
两个人嗑瓜子的声音充斥着卡洛迩的耳朵,卡洛迩:“……”
她不仅带纳撒尼尔出来是个错误,允许佩沃斯和自己一同过来也是个错误。
王裔没事跑到其他王裔的管辖范围算是什么啊!
脚步,踏出,踏入一地血色中。
在空旷的教堂中,缓慢的脚步声,如同死神奏响的哀乐在一级级窄小的阶梯上轻轻蜿蜒。
通往塔顶的雪白石阶上,暗红色的液体坠下立面,黏稠地聚集在末端,迟迟不动。
露天的回廊,两侧是高大的塔柱,月色下,惊慌的影子手忙脚乱地登上塔顶,火焰的□□从身后飞出,一枪钉入合抱的圆柱中。
影子骤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尤箴惊骇地看着将自己钉入塔柱的□□,抬起的手臂僵硬得停滞在半空,撕裂皮肤的温度从下方传来。
衣服很快点燃,火焰撕扯着红色的长袍,焦黑的边缘透出余烬的晶莹,一点点扩大。
脚步声停下。
塔顶的入口,盛和赦远远站着,抬起手臂,数支□□在空中浮现,一齐钉入塔柱中。
尤箴大张着嘴,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死亡的到来,可那些火焰没有一条伤到他分毫,像马戏团的飞镖表演一样,将他全身上下贴身包围住。
冷汗毫无预兆地摔落下来,接触到火焰时,瞬间蒸发。
被迫贴在塔柱上的尤箴费力转过头来,装着恐惧的瞳孔,用力缩紧,映出令他难以相信的身影,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他走来。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断续不连贯的声音,“盛……和……赦……”
“怎么会……”
恐惧被惊讶取而代之,尤箴终于说出了他的疑问,“怎么会是你?”
盛和赦走到尤箴面前,握住□□,从塔柱上拔出,从尤箴的躯体中拔出,灼烧得模糊的血肉再次撕裂,突然而至的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尤箴整个人一软,从塔柱上缓缓滑落,纯白的塔柱上拖曳出一条鲜艳的痕迹。
“我?为什么不能是我?”
淡淡的反问从噙着微笑的口中吐出,优雅的语调像是从故事书中走出来的百年前的贵族。
“……”尤箴低垂着头颅,也许是从胃里涌上来的血液,从半张的口中流出,滴落,和地上蔓延开的红色织就成一片绝望的花海。
“不可能……这不可能……”喃喃低语从尤箴的喉咙中滚落,突然,他抬起头,质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是最虔诚的信徒,你怎么可以背叛神?!对自己的同伴痛下杀手!”
“神。”盛和赦的笑容薄的如同苍白的纸张,“神是什么?你们说,神爱世人,神拯救罪人,我也试图相信过,最后发现,没人能拯救我。”
尤箴皱着眉头,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恶人,悲悯,同情,却没有爱。
“就是这种眼神,多么慈悲,多么神圣。”盛和赦赞叹的语调宛如在唱诵一首圣诗,“——多么,无情。幸福的人,怎么会明白不幸的悲哀。高高在上的神,怎么会懂得世人的挣扎。”
火焰的□□在他的手中飞做一团星点的流光,他走过来,走到尤箴身边,目光静静望着远方璀璨的星河,盛和赦含糊地笑了一声,“门到底是为什么被打开的呢?”
回答他的只有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冷笑,“赫赫……”
像是没有了呼吸的人被挤压走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三百年前的人知道。”盛和赦闭上眼睛,“三百年后,你们又想重蹈覆辙。”
“我决定成全你们。”
“我想要这个世界消失。”
“我想要你们都去死。”
“呵呵呵……我明白了……”尤箴古怪地笑着,用尽最后一点生命力,“这是神的旨意,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团手中的流光,化作□□,从尤箴的胸膛刺入。
钉入塔柱中。
没有预想中的死亡,尤箴不由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横悬在自己头顶上的长剑,月华在剑身上镀上一层冷淡的清辉,挡开了命定的死亡。
但死神从不会迟到,也不会缺席。
熊熊烈火自他的脚底蹿起,几个世纪前的罪孽,啃噬着最后一份挣扎。
被剑刃割破的手掌中,血液沿着光滑的剑身滚落。
云端一剑划开掌心,握住由自身血液所引发的力量,抬起眸子,看向盛和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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