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明显失去了神智,她疯狂大叫着扑向了呆立的三个人,大喊,“你们为什么不变成怪物,我们都吃了鱼,为什么只有我变成了怪物!“死鱼的眼睛恐怖狰狞,鱼头的怪物不再是美丽的少女,它第一个向陈希发起了攻击。陈希的尖叫冲破黑夜,她吓得连跑都不敢跑了,还好她的男朋友死命护住她,安静跑到一半,回头看见余杰一个人不敌怪物,犹豫片刻,抄起煮鱼的铁锅又跑回来助战。柳醒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梦景,脑子昏昏沉沉,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一起一落,铁锅把鱼头砸烂,鲜血溅了到处都是。惨叫声连连,不是变成鱼精的陆明,而是吓破了胆的陈希。
晨曦还是来了,此刻的朝霞只能让人想到血色。安静是最理智的一个,他一个人挖了一个大坑,把陆明的尸体放了进去。
陈希呆在余杰怀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了。余杰说,“我们去报警吧,这样算什么,又不是我们杀了她。是她变成了妖精要杀我们。“
安静指指土坑里陆明的尸体,“你过来看看。“余杰鼓足勇气走过来,大坑里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后脑早被砸破,脑浆流尽,脸部被砸的狰狞扭曲,但那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张人脸,一颗人的头,而不是一只鱼的头。余杰的脸甚至比死去的陆明的脸更加狰狞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安静看看和尚,和尚看看安静,四目相交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再也不能往前走了,几个人决定回洪川,和尚再次开口,“已经踏上这条路,回不了头了。“余杰抑制不住大骂和尚道,”你滚到一边去!“
车子沿着湖一路往回开,终于离开了湖边,开上了公路。这条弯曲的小路肯定不是来时的路,但是导航清楚的显示走这条小路只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回到通往洪川的高速。然而车子从早晨开到天黑,并没有走上高速,每一个上高速的路口都不对。
黑夜再次来临,仿佛死神再次探出了狰狞的头。
他们看见了一桩荒废的小楼,黑夜闪动着狡黠的眼睛,那似乎是死神给他们布置的陷阱。没有人要去那里过夜,他们决定睡在车上。
后半夜,柳醒忽然醒了,她发现车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惊出了一身冷行。她不敢一个人走出车门踏进黑夜。和昨晚一样的情景出现了,那个破旧的小楼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辉煌的宫殿,她透过灯火通明的窗户看见里面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舞会,杯盘交错,歌舞升平。然而那些跳舞的人,都顶着牛头马头之类,一个鱼头的人忽地打开窗子探头朝外喊道,“柳醒,你怎么不上来啊。“那是陆明,柳醒几乎倒了下去。
楼上唯一不是动物头的两个人,就是余杰和陈希。柳醒想要大声喊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快快下来。背后一只大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大和尚不知在何处钻了出来,道,“你会把妖精喊下来的。“
余杰和陈希的惨叫和鲜血似乎无法满足那么多妖魅的胃口,片刻,妖魅们冲下了楼,黑暗闪动着夜的狡黠,冷冷旁观着事态的进展,和尚和柳醒在车内屏息凝气,妖魅们围着汽车嗅着,寻找生人的气息,那诡异的氛围让柳醒惊恐的无法附加,她几乎要叫出来的时候,和尚在她的身上一点,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83章 枝上柳绵吹又少
当柳醒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白色的床单被褥。她以为是医院,然而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的油画作品。她不由得一一看去,那是自己经年来创作的画卷。她搜索记忆,这些画分明是卖给不同人的,怎么忽然都挂在一起了?
莫非,莫非自己已经死了?天色阴暗,她坐起来,看向窗外,--并非是傍晚,只是因为是在下雨。雨水淅淅沥沥,屋内略显潮湿,似乎这雨已经下了好久。目光移回才发现一个男子正在一旁朝自己微笑。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头发染成栗色,衬得皮肤格外白。柳醒呆着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感觉是真实的,她肯定没有死,前两天的诡异经历则恍若一梦。她终于说话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男子的微笑让人安心,他说,“我是绵蚜。”
这是一处极大的庭院。各处皆有回廊相连,建筑风格竟然和芸香街一号的总统府邸有点相似,这让柳醒感到安心。绵蚜在一处八角亭内给柳醒摆酒,雨水顺着亭子的飞檐流下来,给亭子加了水晶的帘幕,四周是竹子,在雨中格外挺拔青翠。
有人拿来一个大披风,绵蚜给柳醒披上。那披风做工精致又极耐这种湿寒的天气,披上顿觉暖了。绵蚜将暖好的黄酒给柳醒斟了,笑道,“这是雨浓的携花阴,你尝尝。”雨浓的携花阴是极好的酒,据说一瓶市价抄到上万。柳醒在家也喝过,但是并不觉得好喝。她接过来呷了一口,芳香满口,醇厚无比,酒味穿肠入心,熨帖的很,不由说道,“为什么和我在家喝的不一样,难道我在家喝的假酒?”
绵蚜笑道,“酒是一样的,但是在离安喝和在洪川喝不一样。离安潮湿,衬得酒味柔和。要在别处,酒味会显得辛辣,我也不喜欢。”说罢又斟了一杯给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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