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劲!那女人依然来买擦手巾,而方路却恍惚中总觉得她老公或男朋友就在附近。有时他盼着天上打个雷,把那女人的老公劈死;有时他又觉得如此幸福的一对儿理应得到祝福。
有一次找钱时,他无意中碰了女人的手心一下,吓得自己出了身冷汗,而身下那玩意儿竟毫无理由地硬了起来。方路立刻豳起双腿,他担心这女人能看透自己的一切。女人走后,方路掀开自己的裤子,那东西由坚硬而逐渐消沉,最后一点生气都没有了。忽然窗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方路赶紧洒手。那女人的身影已经离开窗口了,看样子她也许还要买什么,却被方路吓跑了。
再后来,女人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来买擦手巾,在她的眼神里方路什么也看不出来。而她每次走后,他都想把那玩意儿割下来,实际上他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有时他真担心自己会做出来。
前两个月他把家里的电视搬了来,在小卖部只能看三、四个频道,效果也不好。更可笑的是,豆子像脑子里装了天线一样,方路一开电视就能在窗口看见他的笑脸。他知道豆子她妈是个麻将迷,而且是牌技高到天天给人家送钱,前一段时间电视让人家搬走了,豆子只得来他这儿看。方路无奈只得尽量少看,其实他倒不是讨厌豆子,但总和个傻子混到一起,终归不是好事。所以他平时唯一的消遣方式是读书,什么书都读,而且连买带借,几个月里他几乎把楼群里那家租借图书的小店看空了。
有一天方路正在埋头苦读,小周笑呵呵地推门走了进来:“真用功啊?看样子你要考研究生了。”小周道。
“烟酒还行,生咱可生不出来,那是女人的事。”方路笑着为小周砌了杯茶。小周这个人还不错,小卖部开张来没少帮他家忙,例如卫生检查之类的事,小周都会事先通知。
“买卖怎么样?”小周问。
“还行,夏天有冷饮撑着,好干点儿。还不知道冬天爷爷奶奶呢?”
“买卖得靠养,慢慢养不能着急,瞧人家八爷的饭馆儿,真是老手!夏天弄个大排档,火了吧?”
方路苦笑一声,他可不愿意提八爷的大排档,烦死人了。其实最近东街的确是红火了不少,特别是晚上,其主要原因是八爷的大排档。天刚热他就在街边支起一大排遮阳伞,主要卖些毛豆、花生、麻辣烫,兼营炒菜,结果生意出奇的好,周围那些闲散的夜猫子闻着风似的来了,每天都能折腾到夜里两三点钟,猜拳行令撒酒疯,乌烟瘴气!弄得他家的小卖部也得跟着熬,你这儿刚想睡觉,那边就会跑过来一个买烟的,等你刚迷迷糊糊地要睡着,那边一个酒瓶子就飞上了房,虽说一晚上卖不了二三十块,可总不能让人家老砸窗户吧?更可气的是早晨的情景,简直不能出门。整个东街就如同一个什么遗址,满地的垃圾、烟头、酒瓶子和醉鬼们吐的一滩滩黄屎。
方路不好诋毁八爷的政绩,只得道:“八爷多大的买卖,咱家的小卖部再怎么养也不行。”
“谁家的买卖不是从小干起来的?明年你家开个分店,以后越滚越大,没准儿你成了大老板也说不定呢。”小周笑着说。
“您可真向着我,咱又不是阿信,就这个小买卖都快把人熬死了。”方路说的是真话,小卖部本来就是老妈硬套在他脖子上的,为这事他没少跟老妈拌嘴,而徐光一直劝他到外面去混。
“那是你家有这个本事,多少人想开还开不成呢?”
方路没答腔,其实他真不知道自己除了在女人方面算有点儿特长外,还有什么本事。
“对了,我是找你帮点儿忙。”终于小周把话扯到正题上了。“我最近有个晋级考试,开卷的,本来也没什么事,及格是没问题的,这不是想混个好成绩吗?”说着小周嘿嘿笑了起来。
方路楞楞地看着他,实在搞不清小周考试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也知道小周的学历不高,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但自己总不能帮他去考试吧,再说谁知道他们考什么呀。“我可没那个水平,再说咱俩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方路道。
“不是找你帮我考试,开卷的我还担什么心?其实没别的事,就是想找你帮写篇作文,那东西在书上查不着。不多,800字就行。”小周期待地望着他。
“我写作文?您这是唱得哪一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您——您——”方路点着自己的脑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嘿,你妈说的。”小周显然不信方路的话,他嘴角微微撇了一下,已经很不满了。
“我妈说什么啦?”方路下意识地朝自己家楼群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妈说你天天看书,就跟吃书似的,写几百字算不了什么。”
“我是个傻逼,再不看书不就更傻啦?”
小周一听这话有点儿不高兴了:“你看书都是傻逼,我连书都不看那不就是大傻逼啦?”
方路狠狠拍了下大腿,好久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老妈想讨好小周,可拍马屁总不能把自己儿子卖出去吧。
“怎么样?怎么样?你妈的话没错吧?别谦虚了,就当帮哥哥一把。”小周重重拍了方路肩膀一下。
方路不能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就是不给小周面子了。于是他只得道:“我是怕写不好,到时候影响你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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