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不欢而散。
她颇不爽地走掉,我继续跟我的狗玩。
几天后,这位太太照样带了十几个妈妈到二水乡公所,装亲切地来到我的办公桌前。我很傻眼,我不是说我不想参加什么读书会了吗?
结果这位太太堆满了笑脸,说:“九把刀,我们来开读书会了喔!快点快点上楼,我已经跟公所讲好了,三楼会议室可以暂时借给我们用!”
干。
我整个人快瞬间进化成超级赛亚人了,可是当我看到跟在那位太太身后的十几个读书会成员的妈妈,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天啊!他就是九把刀!”的笑容,我就整个气馁了。
她们肯定不知道,我根本没答应今天参加读书会。
百分之百就是那位来我家邀我的太太,在骑虎难下的情况率众而来,用强的。
怎办?我从来不信励志书里教的EQ那一套,狗屁啦。
不过我想起了自己的情绪法则:
------如果十年后我不会介意的事,我今天又何必在乎?
然后我想,要是我严词拒绝了这十几个妈妈,硬是坐着办公不上楼,十年后我回想起今天我看到的十几个妈妈失望的脸色,我一定……很在乎。
于是我就上楼参加读书会了。
对,那位强迫我执行“社会责任”的鸡巴太太赢了。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安慰自己其实赢得了什么。
没有啊,什么都没赢啊。我的EQ也没有因此提高,说穿了我不过是不忍心看到那十几个不知实情的妈妈们,觉得白跑了一趟二水很失望罢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知道如何分配演讲的节奏,避免自己迷失。
我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光靠喜欢写作这一点我就会一直一直写。
什么时候想去演讲、或什么时候不想去演讲,本来不就该被尊重吗?
何况这样的作家,当他用“可是我那几天想写小说”为理由推辞邀约,听到的人应该要很感动才是,怎么还忍心用耍大牌、大头症套在他身上呢?
反正以上的情况都不会发生了。吧?
现在我的演讲全部都是经纪公司在管,所以我就从这些恶梦中完全逃走了。
我写到头都快爆炸了,最后做个简单的结论。
不做任何一件坏事简单,能抵挡得住过多的好事才难。
所以“可是我们都很喜欢你啊!”这几个字有一种古怪的反作用力。
彷佛由于对方很喜欢我,又买了很多我的书,我就得配合他做一些我本来不会去做的事。如果不配合,我就会辜负对方的喜欢,就有可能变成“不惜福的人”。
不惜福吗?
我很惜福。
但真正的惜福,不是全心全意去呼应大众对我的喜欢。
真正的惜福,是珍惜大家喜欢我的理由------写小说。
66 要做一件证明自己很想女孩的事
再两个礼拜,我就要去马来西亚跟新加坡演讲跟签书。(ps:这文是去年写的啦:P)
踏出台湾宣传作品是好事,但今年我犯的小人特多、超机歪的事也很多,小内的爸妈好心带我去行天宫拜拜、收个惊,祈求我出国一路平安。
离开行天宫后,他们直接开车送我去火车站搭高铁,我要一个人回台中。
“把逼,你一直在笑。”小内在后座用手指戳我的手掌。
“……嗯?”我搞不懂。
“你是不是都没有舍不得我?”小内一脸很闷。
“哪有,我超舍不得妳的啊。”我立刻启动警觉模式。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你都要走了。”
“我哪有啊!我哪有开心,我都马离~情~依~依~”
我拿开隔在小内与我中间的一大袋换洗衣物,说:“坐过来!”
“不要。”小内说,却忍不住靠了过来。
我摸摸小内的头,让她躺在我的大腿上。
“我走了,妳要好好吃饭,但不可以吃太多。”
“好。”
“也要好好喝汤,汤可以喝多一点。”
“为什么汤可以喝多一点?”
“汤喝多了就比较容易饱,饱了就不会吃那么多。”
“好。”
台北火车站到了。
我刚买票完,就接到小内的电话。
“把逼,你真的有想我吗?”她的声音低低的。
“有啊,如果我没有想妳,我怎么可能得到这个礼拜最想小内的人的比赛的第一名呢?”我一边讲电话,一边搭上电梯。
“那你真的有舍不得吗?”
“如果我没舍不得,我又怎么可能赢得本周最舍不得小内的比赛的冠军呢?”
“……又没有那些比赛。”
“反正我就是超级miss you的,超级!”我看着二楼星巴克的柜台,考虑着要不要买。
“把逼,你要在五点以前做一件让我觉得你很想我的事,不然我就要生气。”
“现在已经四点半了耶。”
“好,那六点。”
我觉得真好笑,但短期记忆力特烂的我还真怕忘了做这件事,不可以太疏忽。
在高铁上我只会做一件事,写小说。
我用右脑赶着中国时报后天就要的稿,用左脑盘算怎么让小内知道我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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