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资派的老祖宗、卖国贼黑心肝。
“这种诗我也会,东风chuī,战鼓擂,革命小将谁怕谁?周丽萍,你爸给你妈写过qíng诗吗?”我觉得周丽萍她爸她妈都是高雅的人,应该会写这种诗。
6. 关键时刻的怯懦
“写过!”周丽萍自豪地说。
“比高光他爸写得还好吗?”我羡慕地问。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一定比高光他爸写得好,因为我爸送给我妈的画美极了。”
“能看看你爸的画吗?”
“我爸的画都被抄家的人抄走了。”周丽萍低下头说。
我看着周丽萍,觉得特别失望。
“周丽萍,高光他爸的诗集里净是亲嘴的话,你亲过嘴吗?”我大胆地问。
周丽萍脸红了,白了我一眼反问道:“刘宝林,你亲过嘴吗?”
“亲过!”我毫不犹豫地说。
“亲过?跟谁亲过?”周丽萍吃惊地问。
“在梦里和你亲过。”我大胆地说。
“别臭不要脸,和谁亲过嘴呀?”周丽萍美滋滋地说。
“真的,高光他爸给高光他妈的诗里说的话,我也想向你说,就是说不出来。”
“真的?”
“真的!”
“那你现在想亲我吗?”
说完,周丽萍走到我身边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我当时腿就抖了起来,我既害怕又兴奋,有一种想和她“那个”的冲动,我越害怕就越向往,一个箭步蹿出门去,扔下一句:“周丽萍,你快吃饭吧。”
我选择了逃离,跑出门外,我想也没想就跑向了厕所。我痛恨自己在关键时刻的怯懦,又庆幸自己逃出了周丽萍的家门。
自从我妈和高光他爸大吵一架后,学校不再让我妈教课,而是调我妈到学校印刷厂劳动,我妈的脾气更大了,我每次见到她就像见到母夜叉一样,奶奶想我爸经常暗自流泪。好在高梅经常过来帮我奶奶gān活说话,我妈实际上挺喜欢高梅的,只是恨他爸。
高梅和我妈说,想让他爸把我哥调回城,安排在她们厂。我妈却说,不用你爸cao心,大林有大林的命。高梅不高兴,抹着眼泪走了。
“chūn玉,把大林调回城还不好?你gān吗拦着?”我奶心疼大孙子,生气地说。
“做人要有骨气,老刘让姓高的害成这样,早晚要和他算这笔账。”我妈没好气地说。
“大林又没有错,孩子在乡下不知吃了多少苦,要是能回城该多好,再者说,大林和高梅挺般配的。”我奶惋惜地说。
“妈,要不是两个孩子不懂事,做出越轨出格的事,姓高的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呢。”我妈也无奈地说。
“这世道越来越不认理儿了,好人没好报,老天爷这是怎么了?”我奶说完,抹着眼泪做饭去了。
我听我爸说,我奶奶年轻时也是个刚烈的xing子,十五岁时,村里的恶霸地主bī她嫁给他的傻儿子,我奶死活不从。
我奶的父母都是恶霸地主家的佃户,根本惹不起那土财主,地主派人抢走了我奶,qiáng行拜堂成亲。dòng房花烛夜那天,地主的傻儿子傻得办不了事,恶霸地主却偷偷地摸进了儿子的dòng房,要qiángjian我奶奶。我奶上来烈xing子,一剪子扎死恶霸地主,连夜逃出了村子。可是,我奶是小脚,她没命地跑,整整跑了一夜,她又饿又累,昏死在小路上。
清晨,一个老和尚去化缘,发现了路边的我奶奶,他上前一摸鼻子,还有一口气,便把我奶奶背回寺里,经过了一段调养后,我奶奶恢复了健康。老和尚见我奶可怜,便把我奶许配给了临村卖酒的刘老汉,就是我爷爷。
我爷我奶一共生了两个儿子,我爷死后,我奶一直跟我爸过,山东老家的亲人只剩我二叔一家人了。
我爸追我妈没有高光他爸追高光他妈那么làng漫,我爸当时在报社当编辑,我妈投稿,两个人研究稿子研究到了一起。至于他们研究到一起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
听我奶奶说,我妈怀第一胎时流产了,好像是冬天时摔了一跤,从那以后,我妈就不挂胎,怀上了就流,上趟厕所就流了,我爸和我妈都急死了,上医院也不管用。
后来,我奶奶想起了一个偏方,说老家有人用驴三样保过胎,就是驴的jī巴、卵子。我爸听了非常高兴。
我妈怀上我哥后,我爸骑自行车跑了几十里山路,从乡下买来了驴三样,我奶把它洗gān净后,切成片,放到蒸锅里蒸熟。
我妈吃了驴三样以后,再也没流过产。这才有了我哥,不过,虽然我哥长得很帅,可是下巴却长了一点……正因为如此,我哥有个外号叫“驴三样”,为这个外号,我哥没少和人家打架。
高梅背着我们家,求高光他爸把我哥调回城里,要是我妈不和她爸吵一架,这事也许会成,可是自从我妈和她爸吵了一架后,高光他爸对我妈耿耿于怀,无论高梅怎么求她爸,她爸也不答应。
结果大双和小双乘虚而入,求她们在市房产局当局长的老子托人,三个人一起参了军,都进了部队的文工团,高梅知道以后大哭了一场,她是担心我哥不要她了。
不过,我还真担心我哥不要高梅姐了,高梅虽然很漂亮,但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也很漂亮,而且他们天天在一起,将来的事真难说。
我哥和一对双胞胎姐俩参军不久,这姐俩的爸爸就从市房产局调任南里区革委会主任,正管高光他爸。
我妈这几天chūn风满面,因为我哥来信说,我爸在糙滩农场的劳动改造快结束了,有可能还回五中当副校长,我猜想我哥一定是和一对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搞上对象了,要不然这姐俩的爹怎么会管我的爹。
果然,我妈接到我哥的信不到一个星期,我妈就从校印刷厂调回原岗位继续任教。我没想到高光他爸也有不顺的时候。
高光这两天搭讪着和我和好了,这里有于涛的功劳,但更主要是我爸快回来了。我爸的问题搞清楚了,他写的书不过是他对教育工作的经验总结,根本不是什么大毒糙。另外,小孩子今天打架明天好,男孩子就是这样不定xing。
我和高光和好后,高光承认周丽萍演李铁梅时,大辫子上的小老鼠是他拴上的,他还说,现在正是收割季节,稻田地里老了小耗子了。于涛建议我们一起去稻田地捉老鼠,我同意了。
星期天,高光约我和于涛去稻田地里抓老鼠。我们去了离南里机场不远的稻田地,那里的稻子一垛一垛的,晒在地里还没拉走,我们仨一垛一垛地翻,追得耗子满地跑。
“刚生我的那几年,我爸说,饿死老多人了,”于涛手里拎着一只小耗子说,“有一次,我爸饿得不行了,他就去稻田地里逮耗子,结果连稻田地里的耗子饿得也皮包骨,后来他居然找到了一窝耗子崽,抓起来就吃,一连吃了七八只小耗子崽。”
“生着吃的?”我一脸惊愕地问。
“生着吃的。”于涛手舞足蹈地说。
“那是三年困难时期,我们还都正在吃奶呢。”高光cha嘴说。
“耗子ròu好吃吗?”我好奇地问。
“当时我爸饿坏了,我爸说,他吃完了根本不知道耗子是啥味。”于涛一边说一边撅腚放了一个响屁。
“我爸说,南方就有吃耗子ròu的,不仅有吃耗子ròu的,还有吃猫ròu、蛇ròu的,而且还有一个名字叫龙虎斗。”高光装作见多识广地说。
“南方能吃,我们就能吃。”我咧着嘴说。
“要不咱们吃一顿老鼠ròu,怎么样?”高光的话正合我意。
“我正好馋ròu了。”我兴奋地说。
“我也馋了。可是总不能像我爸那样生着吃吧?”于涛犹豫地问。
“咱们用火烤着吃。”高光果断地说。
我们把十几只耗子用钢钉匕首剥皮,并开膛破肚,然后又在水沟里洗净。高光用稻糙生火,我把耗子ròu放在火里烤了起来,很快,火堆里散发出烤ròu的香味,于涛馋得直流口水。
这时,从军用机场上起飞了一架战斗机,轰鸣着直入云霄,很快就飞得只剩一个小亮点,后面留下长长的白烟。
“飞机拉线了,飞机拉线了。”于涛用手指着天空喊道。
我们一边看飞机拉线,一边烤老鼠ròu,ròu烤熟了,谁也不敢先吃。
“于涛,你爸吃过生老鼠ròu,你带头先吃。”高光捅了一下于涛说。
于涛虽然很想吃ròu,但从未吃过老鼠ròu,心里也犯嘀咕,于涛说:“高光,你约我们出来的,你应该先吃。”
“瞧你们俩那个熊样,不就是吃老鼠ròu吗,我先吃。”我说完,用钢钉小匕首,扎了一块ròu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说实在的,耗子ròu真香,高光和于涛见我吃了,也都大嚼起来。我们一边吃,一边看飞机拉线。
看着看着,那飞机一头扎了下来,起初是个亮点,亮点越来越大,已经能看清飞机的形状了,那飞机突然冒了一团红光,然后是一声巨响。
“不好!”高光脱口而出。
“怎么了?”于涛茫然地问。
“飞机爆炸了。”我惊愕地大喊道。
话音刚落,飞机残骸伴着火光和浓烟,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稻田地里。
“走,过去看看。”高光一骨碌爬起来说。
“等等,有人。”于涛神qíng骇异地说。
“人?人在哪里?”我语无伦次地问。
“在天上,天上有人跳伞。”于涛大叫道。
我们抬头望去,一个人正吊在降落伞上缓慢地向下滑落。很快就落在了残骸相反方向的稻田地里了。
我和高光、于涛飞速地向落伞的地方跑去。由于跑得急,我们仨都摔了几个跟头。浑身是泥。
跑到跟前一看,一个飞行员已经昏死过去。大腿上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于涛赶紧解下腰带系在飞行员的大腿上,血流得不像刚才那么涌了。
“于涛,他还有救吗?”高光急切地问。
“不知道。”于涛摇摇头说。
“于涛,你把大腿系上是为了止血吗?”我手足无措地问。
“我老翻我妈的医学书,这位飞行员伤了动脉,如果血继续流,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的。”于涛冷静地说。
“得赶快通知机场的解放军。”我焦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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