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已经在今天晚上认识十个外jiāo官,七个主治大夫,三个律师。你让我一下子认识那么多新朋友做什么?"
姚晚拿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比给他看。
"多一点人脉,不好吗?"
姚晚有些生气地看着父亲笑眯眯的脸,质问。
"但为什么都是男的?而且都是适婚年龄?"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小晚,你妈妈嫁给我的时候,和你一样大。"
话里有话,不点自明。
姚晚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伏身在父亲的膝上。
"爸爸,我不是妈妈。"
她那么早的结婚,是因为她恰恰在那时遇见了你。
可为什么您不懂,没有人可能重复另一个的生命轨迹,包括她的亲生女儿。
"你却可以延续她的幸福。"
他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我现在也很幸福啊。"
"傻孩子,你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父母的身边。你总得要去寻求一个可以协手的人。"
"但也不用这么着……"
姚晚刚想反驳,却见坐在沙发上的父亲一脸疲惫,苍老一下击倒了他似的。
她沉默了。
半响。姚启扬开口了。
"小晚,爸爸很累了。爸爸不知道还能保护你多久。可我答应过你妈妈,要让你幸福。对于已经失去你妈妈的我来说,唯一的牵挂只有你。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可现在qíng况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一旦你脱离了这个旋涡,也许那些就不会把矛头指向你。你明白吗?"
姚晚更加偎紧了父亲的膝盖,没有说话。
夜凉如水。
站在已经冷冷清清的庭院里。
深秋的月色自是不言而喻的美妙。
可是,她摸挲了几下手臂,寒气袭人。
脑海里继续思索着刚才的对话。
是不是就按照父亲的意思找个人结婚算了,远离是非,远离yīn谋?
噗呲,噗呲。
在二楼上发出的一阵悉悉唆唆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疑惑地走上前去,想瞧了究竟。
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正悬在二楼的窗台外。
小偷?
姚晚很快打消了这一想法。因为没有那个盗贼会这么难看醒目地把自己挂在窗户上。
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像小丑。
要不要叫人来?至少要把他弄下来。
"是谁?"
姚晚迟疑着高声问了一句。
结果对方一惊,双手一松竟掉了下来。
"哎哟!"
一声惨叫。
姚晚摸了摸右裤袋,向那一堆被压坏的玫瑰丛走去。
真的是非常láng狈的样子。
姚晚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手脚都被玫瑰刺给弄破了,但看起来应该还没有骨折,因为它们正在努力帮助主人摆脱荆蔓的纠缠。
然后,那个láng狈的黑衣人抬眼看见了站在咫尺的她。
"喂!女人。你就会看,不会帮忙啊!"
姚晚有点惊讶他的理直气壮。
"还看?!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刚才那见鬼的一叫,我怎么会摔下来!现在赶快来帮我!"
看来是一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嘛。
这付连鬼都讨厌的大嗓门,估计要做小偷也不太可能。
姚晚,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喂!女人!你就这样把家里的客人丢在糙丛里不闻不问?!小心我会去向你的主人投诉你!靠!越说你越走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他,边说边骂。
没想到已经抬脚离开的姚晚竟又转身回来了。
这本来让他以为自己刚才的威胁有了作用,却发现她从裤袋里拿出一把晃闪闪的刀片。
"喂,喂!你想gān嘛?!你……你拿刀出来想gān嘛?"
"别靠近我啊,我警告你,我可是很有地位的人,别想对我行凶,马上会有人为我复仇的!"
姚晚好笑地看着他的虚张声势,和他láng狈的样子真是相得益彰。
"啊……,啊。救命啊!"
眼看她拿着刀片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大叫着闭起了眼睛。
"谋财害命啊!杀人放火啊!劫财劫色啊!……"
"好了。你可以走了。"
耳畔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让他的惊恐恢复了不少。
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刀fèng划过皮肤的疼痛感,手脚上的束缚却好像没有了。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睁开眼。
原来,自己被藤蔓缠住的手脚被刀割开了。
有点尴尬,他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态。
不免掩饰地大声地说:"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去投诉你的态度!"
姚晚见那人刚要迈开步子,却在左脚的关节处软了一下,没支持住,就趴倒在地上。
样子真丑。
"我扶你,要不要?"
那人抬头看了看她,像是思考了一下。
"呿!"
竟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责怪她早就应该心领神会的来帮他。
真是一种欠揍的个xing啊。姚晚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当然她什么也没表示出来,只是叹了口气,向后作了一个手势。
早就听闻动静而躲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保镖们出来了。
"把刘先生送回到刘宅去吧。"
"是。"
一旁的三个保镖手脚麻利的架起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
"等等,你们放开我。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这个看上去并不惹眼的女孩看来颇有一些来头。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和一个智力上有点弱小的人纠缠也没多大的意思,于是姚晚颇不以为然的打算扭头走开。
"五小姐。"
一旁的常伯有些范难地看着她,阻止了她的步伐。
"什么事?常伯。"
"老爷说要见他。"
常伯指了指被架在一边的那人。
姚晚做了个不太确定的表qíng,看着常伯向她肯定地点点头。
呼……
今晚可是真热闹。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了。
无视他。继续无视他。
从进房里等待姚启扬起,她就没看过他一眼。好像他连这个屋里最普通的摆设都不如。
一个人在一个抽屉里翻翻倒倒地找东西。
完全没有注意他。这让他颇为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了。
"哎!女人,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仍然无视。
"你是聋子吗?!我问了那么多话,你听不见!?"
从见她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在用第三世界的语言和她在jiāo流。
"哼!你等着我会告诉姚先生的。"
这话一说出口,他先觉得不妥,小时候有人打了我们,我们会哭哭涕涕地说:"哼!我要告诉你妈妈!"
好蠢啊。他有点想撞墙。
随后,她也非常不给面子的颤动了几下肩膀。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在活动肩膀,而是在偷笑。
如此,他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你的衣服。"
突然听到她开口了。他有些愣不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啊?"
"你的衣摆下面有绣你的名字。所以我知道你是谁。"
衣摆?绣?名字?
对了,他那爱多事的姐姐最喜欢在他所有的衬衫下处,用拼音绣出他的名字。
刚才在挣扎的时候,一定是被扯了出来。
他的大脑还正在消化着这些信息。却被手心的一阵刺痛给激了差点要跳起来。
"哎哟!"
他才发现她早就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放着一些简单的药物和纱布。
给他在刚才和荆蔓扯动时被玫瑰花刺划伤的伤口消毒。
这才明白,原来她先前在找这些。
可是,手心的疼让他有点……
她拉住他想抽回的手。
"别动,你的手要上点药,不然会发炎的。"
"要你……"管。最后一字不知为什么,竟生生地被他咽回了肚里。
也许是空气有一点点碘酒的味道。
也许是晚风从窗外徐徐chuī来。
也许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握着,不能动弹。
也许是在刚才抬眼之间,他发现那个正为他上药的女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也许是,左手就是我们的心脏的大小,它被谁握着,我们的心也就有可能会被谁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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