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息事宁人,退让一步。
在这房间里的都是她的亲人。
一个是她的姐姐,一个是她的哥哥。
他们彼此都不说话。
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彻骨的寒冷。
突然,姚思简出声了。
"是谁告诉你,今天的会议?"
冰冷的声音,隐藏着怒气。
姚晚选择沉默。
"你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吗?"
"你在破坏一笔大生意,一个可以让姚氏翻身的机会。姚晚你发的什么神经!"
姚思简火大地把手里的钢笔丢在姚晚的脚旁,反弹的壳套打在了她躲闪不及的脚踝。
那痛真是到了心扉之间,让人想哭。
姚晚吸了吸鼻子,有些话总要讲出来的。
"二姐你真的是想要帮助姚式翻身吗?"
她的声音一向不高,但这时却很尖锐地刺着了姚思简的耳朵。
"呵!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要害自己的公司咯?!"
姚晚叹了口气,但态度又非常坚定。
"无论如何,这个计划不能通过。"
"呵……,你不同意?你说你不同意?你以为你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本在我的面前说所谓的不同意?"
很轻蔑,看都看不起她--姚晚能力的声调。
姚竞出声阻止了一下。
"二姐!"
他知道姚思简恼羞成怒真的动了肝火。那时候吃亏的只有姚晚。
"小晚,你先回去吧,不要再惹二姐生气了。"
他推推站在原地的姚晚,希望她快点先出去避一避。
姚晚却听而不闻,她甚至朝前迈了一步,决一雌雄的样子。
这触怒了姚思简,她有些激动地眯起了眼,用力地咬着自己的牙。
"姚晚。你说我不是真心诚意为公司。那好,我倒要来请教请教你了。你来过公司几次?你了解公司的状况吗?你学过所谓的商科吗?都没有!"
"可是今天你居然跑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你不同意。"
她冷嘲热讽,言词激厉。
霹头盖脸就把话倒在姚晚的身上。
"你,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凭什么拿着那些可怜的股份作为条件,以为自己就拥有了表决权呢?!从小你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你对商不感兴趣。立刻就不管不顾去学那些没用的书法。可是我们呢?你以为我和大哥还有小三喜欢十几岁的时候就要每天不分昼夜的面对着这些呆板的数字、没完没了的报表?!"
她几乎是有点失控地开始指着她的脸叫道:
"你,还有你那个不要体面的哥哥。在这个家里,你们什么都不付出,可又什么都可以得到!你几时关心家族事业?你几时去应酬场面生意?你只会在书房里过着不知人间疾苦的日子!!今天你用什么理由来说服我们陪你玩你这一时心血来cháo的无聊游戏?!"
姚思简瞪着她,仿佛突然间她已从妹妹的角色成为了她不幸生活的所有源头。
令她痛苦而且憎恨。
多么陌生的人,原来和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人,竟这样的恨着她。
姚晚感到一阵心酸。
这如果是一场梦的话,那大概是她做过最糟糕的一场了。
姚竞纳纳地站在她们的旁边不知该说些什么,对谁说。
掐紧了自己握着的拳头,姚晚重申她的来意。
"不管怎样,二姐。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
"我坚持这个议案不能通过。"
而这时的思简藐视地看着她,就像已经掂量出她的斤两一般。
没有作答。
姚竞却试图缓和气氛,他小心地问。
"小晚。你为什么这么坚决地要否决这个议案?你甚至都没有看过计划书。"
他把桌上的文案放到了她的手边。
姚晚漠视地瞥了一下,没有打开。
三哥,你以为我真的已经单纯无知到如此地步?这份给外人看的文案肯定是事先周密的安排设计过了,一个外行人怎么看得出问题?
她无奈地低着犹豫,疮疤里有脓就要挤掉,不然就会全身坏死。
gān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68325、230XX0、329XX1、"
一串数字。
从姚晚的嘴里说出来。
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了,彼此之间的不点而破,反而是最为难堪尴尬。
总要有人开口的,姚竞问。
"你怎么知道的。"
却是思简来答。
"是姚禹,对不对?恐怕还有叶家那多管闲事的小子。我早该料到的,他们怎么会看着你面临不幸?!"
她一进会议室的门,姚思简就猜出了三四分。
转过身,姚思简绞着双手,凝视着垂首的姚晚。
"姚晚,gān脆让我们彼此开诚布公一点,你还知道了什么?"
就像小美人鱼一般,她知道只有大海才能让她幸福。也知道走上岸后,她的每一步都回因为巫婆的诅咒,而痛如刀绞,可这就是代价,你无法逃避。
姚晚抬起头,直视着姚思简的眼睛。
"前天,我去银行核查过这个户头的帐目。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姚氏大部分的流动资金都以各种名目被划到了这个帐面上。"
真厉害她设在荷兰分行的匿名帐户都被调查出来了?!
姚思简心下一惊,面上又故作姿态地问。
"所以呢?"
"所以,你所说的什么南部计划,根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倾吞公司的最后的一笔大资金。"
"嘴是你的,怎么说都行,但证据呢?"
姚思简看了她一眼,暗暗忖测。
她应该还没有拿到直接的证据吧?
姚晚正了正自己身体,用低低地音调说:
"我可以向法院提jiāo申请,查处你的超过一定数额的资金流动。如果你不撤回项目资金,我会控告你。"
"控 --告--我?"
姚思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看来她是没有拿到证据了。
"什么罪名?"
她自问自答的说:"你想告我犯了经济罪?这可是我们的家族事业,怎么查啊?你以为这么简单就想送我去吃牢饭?"
像是嘲弄般的,姚思简冷笑着。
姚竞也松了口气。
"那谋杀罪呢?"
会议室的大门又开了。
"要是控告你企图谋杀,是不是就可以让你的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姚竞和姚思简同时吃惊地看着门外的那个人。
姚启扬。
"爸爸?!"
姚晚也是吃了一惊。这次来公司,她并没有预先告诉过父亲。
姚启扬在他们三个人的注视当中走了进来。
"爸爸,你的身体好了?"
姚竞犹犹豫豫地问。
"你以为我这次应该一命呜呼了,对吧?"
姚启扬瞥了他一眼。
"也对,你们俩下的药的确是够猛的了。要不是那次被刘勉他看见,恐怕我现在是要按照你们的计划,死在猝发心脏病上了。"
姚竞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爸爸,事qíng你都知道了?"
和姚竞的手足无措相比,姚思简就镇静多了,她看着姚启扬微笑地坐在沙发上。
知道,这个老人不那么简单。他的稳如泰山,是必有原由的。所以她就更加的不可自乱了阵脚。
"事qíng不用知道全部,但只要了解了其中的一些关键,那也就够了。"
"看来,爸爸你不只是住院这么简单,私下里也有不少的'娱乐活动'啊。"
"是啊,你不也利用这次复苏的机会。为自己私吞了不少啊。"
姚思简挑了下眉,笑了笑。
"爸爸,厉害啊。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钱、权都在我这里。"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只有姚思简笃定地敲着桌子,发出的有节奏的响声。
"我记的在你小的时候,曾经不断的告诉你,人只想谋私尚且不能被原谅,而如果是一个人的yù望从不加限制的话,那么他就势必痛苦。思简,这不是一个预言,而是一个生活的总结。但是看来,你好像忘了。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来这吗?"
姚启扬叹了口气道。
从兜里那出昨晚应该化为灰烬的东西顿时让他在场的三个子女同时惊诧不已。
姚晚惊骇地盯着父亲,这些东西她不是已经----。
其实,
姚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必定心软,所以早有准备同时双保险地也给了父亲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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