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铺垫的,浩雄一路上积下来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如同看到了鬼一般地冲着楚霖大喊:“你给我走!你立刻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楚霖惊得站了起来:“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知道!”浩雄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点着她说道,“我真为我曾经是你的丈夫而感到羞耻……”
楚霖这时也急了:“我到底怎么嘛?!”
浩雄厉声说道:“你的道德品质有问题。”
楚霖终于沉不住气了,忙道:“我的道德品质有问题?!是不是夏遵义跑到你那去说什么了,我告诉你浩雄你别听她胡说,她这个人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有心计
……不就是那10万块钱的事吗?”
浩雄再一次愣住了,他没有表qíng地望着楚霖,等待她说下去。
楚霖理直气壮道:“没错,那10万块钱我是没有给她,因为当时她是一个外人,而你又病得很重,我怎么敢把钱随便jiāo给一个外人?我跑到医院里去,想把钱
亲自jiāo到你手上,可你一直都在深昏迷……可她一天都不能等,天天跑到我那儿去纠缠……”
浩雄忍不住道:“她手上有我的借条,不管是什么人,你给钱收回借条不就行
了吗?”
楚林道:“我信不过她,所以把你的借条撕了……但是浩雄,我绝对不会赖账,不管我自己的qíng况多糟糕,我也会把这笔钱还给你!而她又有什么必要在这个问题
上大作文章?!……至于说到匿名信,她既然没做亏心事,又何必跑到你那里去告状!!”
浩雄的脑袋嗡的一声,他陡然想起,夏夕曾经跟他说过,遵义的单位莫名其妙的收到不少关于她的匿名信,对遵义的伤害极大,但她不肯告诉夏夕这件事是谁gān
的,因为她也仅仅是怀疑。当时的浩雄,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事是楚霖gān的。
此时的浩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指着大门对楚霖吼道:“你给我滚!滚!!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七十五)
直到第二天下午,楚霖把电话打回美容院,才知道老高上了北京调查她,这一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但同时,她也毫不怀疑遵义在浩雄面前说了她很多坏话。
她是一个不服输的女人,绝对不肯败下阵来。
她打出租车再一次来到酒店,她想,今天无论等到多晚,她都必须见到浩雄,除了向他解释以外,她还要向他袒露心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新回到他的怀
抱。因为她知道浩雄心软,她只有贫穷潦倒了他才会怜惜她。这种心qíng,先把楚霖
自己给感动了,的确,这么多年,她也认识过无数的男人,但要说真正对她好的人却只有浩雄一个,每当回想起过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楚霖就痛下决心不能错失这
样一个好男人。
楚霖来到酒店,来到她所熟悉的楼层,她像以往那样对服务员说:“请把柯总
的长包房打开。”
这一次服务员没有动,又有点新奇地看着她。
“不认识我了吗?我知道柯总不在,我会在房间里等他。”
服务员道:“柯总已经退房了。”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以前。”
楚霖立刻拿出手机,然而浩雄的手机号码已经成了空号。她打电话到户美荐屋公司,公司的人说柯总已经飞北京了。她当然知道浩雄根本没有离开这里,没有离
开这座城市,但是他如果下决心不想见她,再等上一个月也没有用。
但楚霖还是不死心,她查了这个城市里仅有的5座5星级酒店,都没有浩雄的住房记录,他会到哪儿去呢?
楚霖不会想到,这时的浩雄,提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夏夕那里,他什么也没说,只要求在夏夕家的客房里住几天。
这当然是夏夕求之不得的事。
晚饭的时候,浩雄只喝了点粥,便回屋休息了。
夏夕给遵义打电话,她告诉遵义浩雄来家住的事,又道:“你不过来看看他?”
遵义道:“又不是外人,看什么看。”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晚饭只吃了一点点,而且没什么话……”
“妈,你对柯俊也没有观察得这么仔细吧?”
“你,你以为浩雄在这边办公司是为了谁呀?他还不是不放心你嘛,这样的一个好人,你对人家也应该关心一点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来。”遵义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遵义过来以后,见浩雄靠在客房的chuáng上,果然是病恹恹的,便道:“不如我陪你到医院看医生吧。”
浩雄道:“不用,你先坐下。”看着遵义在他对面坐下,又道:“我问你,那10万块钱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遵义心想,这些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但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她也再不便隐瞒什么,便道:“你当时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任何刺激……”
“那我治病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跟智雄凑的。”
“那事后你总应该告诉我吧?”
“只要人好好的,这些事提它又有什么意思?”
“那楚霖写你的匿名信,你总应该告诉我吧?”
“我是想告诉你,可是你们不是要复婚了吗?……浩雄,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庸俗。”
浩雄闭上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
遵义说道:“你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我走了。”她说着便起身离去。
“遵义,”浩雄这时叫住了她,他说道,“我今天的肝脏是很不舒服,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我们不说话,就静静地坐一会儿。”
遵义没有说话,她默默地回到浩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好女人总是懂得适度的沉默。时间不知是流走了,还是停滞或凝固了。
(七十六)
也许是因为沉静的原因,当遵义的手机铃声响起时,显得突兀、刺耳。
遵义接听手机:“喂……”
对方的通话背景十分嘈杂,仔细听可以分辨出是在机场,这个尖利的女声音调相当清晰:“夏遵义,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而且我告诉你,我
们两个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遵义当然知道这是楚霖,她一言未发正准备关机。
可是因为屋里太安静,而楚霖的声音又太响亮,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浩雄都听得真真切切。不等遵义反应过来,浩雄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电话,他头上的青筋
贲张,五官业已变形,可以说这时的浩雄已经相当失态,但他完全顾不了这些,他对着手机大声吼道:“楚霖,我也告诉你,我就是喜欢遵义,我、爱、遵、义!”
说完这话时,浩雄和遵义,他们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很快,遵义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而冷静下来的浩雄,并没有为他刚才所说的话尴尬或后悔,因为他知道他喊出来的只能是压抑多时的真qíng。没错,他是因为智雄和遵义的事来到南方的,他也曾
下定决心营造出一个花好月圆的结局。然而事qíng发展到今天,一切美好的想法都走了形,而随着楚霖送上门来的超级表演,更让遵义显现出人淡如jú般的安详,这一
切的一切令浩雄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qíng感,他觉得他应该有勇气表达这种qíng感。
但显然,遵义是不想给他机会的,自那天开始她便不大到母亲家来,也避免单独与浩雄碰面。
浩雄觉得,他有必要跟遵义好好谈一谈。
他约了遵义好几次,遵义都是婉拒。没有办法,他只好选择在遵义下班时出现在中心血站的大门口,无奈,遵义只好上了他的车。
遵义还是那么平静,在车上她没说什么话,只是欣赏着窗外的景致。
“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浩雄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没有啊,最近血站的工作很忙……”
“遵义,我想对你说的是,我所说过的话决不是一时冲动……”
“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我至今还爱着智雄。”
“我也希望你们一直相爱下去,永远都幸福美满。可是你不觉得再美好的感qíng,都是不能勉qiáng的吗?”
“爱qíng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一些难以忘怀的细节,一些共同面对的难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浩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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