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今天我才知道,这人物头儿不是好充的!"
赖和尚倒看着赵刺猬笑,问:
"今天是大年三十,刺猬哥,晚上你怎么过?"
赵刺猬说:
"我浑身成了一摊泥,我还怎么过,我可得回家睡了!"
赖和尚摇着手说:
"别睡呀,我想了个好主意,保你不想睡!"
赵刺猬问:
"什么主意?"
赖和尚说:
"咱俩审问地主吧,看他们家还有没有浮财!"
赵刺猬摆摆手:
"要审你审吧,我是不审,大年三十,你让我消停消停吧!"
赖和尚又捂着嘴笑:
"咱们这次不审男的,男的不都跑光了吗?咱们审女的!"
赵刺猬这倒一愣:
"审女的?"
赖和尚说:
"是呀,像李家少奶奶,李小武的老婆周玉枝,路小秃的老婆老康,咱都没审过。今天年三十不错,人家都是守着老婆孩子玩哩,咱俩哩,俩xx巴光棍,回家有啥意思?咱还是继续工作吧!"
赵刺猬明白了赖和尚的意思,也知道赖和尚过去就有这点毛病,为听房前边肿了半个月。可想想赖和尚这主意也真是不错。不听这主意想睡觉,一听这主意,心里痒痒的。但他说:
"回头让老范知道了,不是闹着玩的!"
赖和尚撇了一下嘴:
"老范,老范gān什么去了?不也是回区上去搂老婆?何况这是地主,咱审审她们怕什么?你知我知,咱不让老范知道不就完了!光积极工作了?这天天晚上硬撅的谁管你了?"
赵刺猬一听硬撅的,下边真的开始硬撅的。但他说:
"那咱们只能闹着玩,可别来真的!"
于是,这天晚上,在全村人放鞭pào过年的声音中,地主家属李家少奶奶、周玉枝两个人在村公所受审。一听说受审,李家少奶奶、周玉枝就吓得腿肚子发软。周玉枝说:
"他们跑了,开始轮到我们了!"
但她们又不敢不去。周玉枝只好把怀里的孩子给一个婶婶。但等她们到了村公所,赵刺猬、赖和尚却嬉皮笑脸的。赖和尚说:
"本来审你们都得吊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就不吊你们了,坐到炕沿上吧。"
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炕沿了。但等她们刚坐下,赖和尚就像láng一样扑向了李家少奶奶,拉着就把她捺到炕上,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嘴里叫道:
"亲娘,过去你老伺候地主,现在也伺候伺候我们这些穷哥儿们吧!"
李家少奶奶和周玉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家少奶奶一边大骂,一边急忙挣扎。这时赖和尚摸出屁股蛋子上的手榴弹,举在她头上说:
"你再骂,你再骂我一手榴弹砸死你!"
看着头顶上的手榴弹,李家少奶奶立即不敢骂了,也不敢动了。赖和尚就开始往下脱她裤子。但他回头一看,却发现赵刺猬没动,蹲到地上抱着头。赖和尚上去踢了赵刺猬一脚:
"×你妈刺猬,原来你是个窝囊废!当初她大伯把你妈都×死了,现在你都不敢××她?"
赖和尚一说这个,赵刺猬立即来了力量,马上站起来,扑向缩在炕角发抖的周玉枝。
两人一人一个,折腾到半夜。周玉枝在下边哭着求赵刺猬:
"你轻一点,我刚生过孩子!"
这时赵刺猬尝到快乐甜头,倒来了劲,说:
"亲娘,舒畅死我了,当初俺娘就是这么叫你大爷舒坦的吧!"
jī叫了。大年初一凌晨了。李家少奶奶和周玉枝才出了村公所。
大年初一晚上,路小秃的老婆老康,又被叫到了村公所……
许多年以后,年老的赖和尚还说:
"娘那×,过去的地主是会享福,那娘儿们,一身子白细的嫩ròu。我的娘,可舒坦死我了!"
第三部分 翻身(9)
许布袋死在了大荒洼沼泽地的铁笼子里。老头是被冻死的。他跟路小秃关在一个笼子里,他冻死了,路小秃却活了下来。先是关了一白天,到吃饭时,吴班长给他们送来两瓢稀粥。两人蹲着喝稀粥,并没感觉到冷,还喝得一身热。但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就感觉到冷了。数九寒冬天,露天铁笼子,小北风一chuī,刀割一般,手脚马上就僵了。一个铁笼子关着两人,手脚又没活动处,显得更冷。到了半夜,许布袋已经冻得嘴巴快说不出话。路小秃到底年轻些,手脚还能动弹。他掏出自己的水烟袋,吸烟取暖。后来看到许布袋越来越不行了,便趴到他脸上说:
"老叔,我喊人让饶了咱们吧?"
许布袋倒咧嘴一笑,说:
"喊也白喊,还落个孬种,要喊你喊,别带上我!"
路小秃就不喊了。这样又过了两个时辰,许布袋眼见不行了。到底上了年纪,没有火力,经不住冻。路小秃又趴到许布袋脸上喊,许布袋已不会答应。路小秃只好看着他在死。突然许布袋喊了声:
"爹呀,你生我……"
下边就说不出来,头一硬就死了。他这一声喊,把路小秃喊得胆战心惊。临死时喊"爹",不知他喊的是什么。到了东方泛白,路小秃也觉得自己快冻僵了,他只好趴到许布袋脸上说:
"老叔,你反正是死了,就帮帮小侄的忙吧,把你身上的衣裳,借我穿穿,不然我也快去找你了!"
于是将许布袋身上的衣裳扒下,套在了自己身上。全凭许布袋的衣裳,路小秃才撑到天明。天明吴班长来送稀粥,看到许布袋赤条条被冻死了,衣裳穿在路小秃身上,路小秃眼珠还在转动,便指路小秃说:
"你小子多不是东西,欺负老人,把人家弄得赤条条的冻死,衣裳穿在你身上!"
路小秃这时冻得也快不能说话了,但还断断续续说:
"我……×……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