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潜梦_[日]渡边淳一【完结】(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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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子喝了一口“马格利特”,又说:

  “我就对他说,是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哪能……”

  “可以呀因为,他一直认为我无论如何不能怀孕,是个可怜的女人。”

  难道妻子能亲口对丈夫说与其他男人怀了孩子吗即便知道她不易怀孕,这话不是也太过分了吗?

  “我想,他大概已经知道。”

  “知道我们的事……”

  “我想,他还不清楚qíng人是您。我们从很早就不发生xing关系了。我们去过各种医院,仍不能怀孕,已对孩子不抱任何希望。从此,我们仅是朋友关系,不像您想象的那样。”

  听说,东子的丈夫与她年龄相仿,大概也是四十岁左右。如此年龄怎能对妻子没有xing要求呢?

  “可是,他能行吗?”

  “他也很累了。去医院看病时,即使不愿意也必须过xing生活,遵照医生的指令,他已为我尽了最大努力。如今既然已死了要孩子这条心,就该稍微让他休息休息。”

  东子的口气既像是体谅丈夫,又像是自己宽慰自己。

  “他的任务完成了,所以最好自由地玩乐一阵子,和别的年轻热qíng的女人。”

  “你那样说过……”

  “是的,我曾那样劝过他。”

  秀树仍旧丝毫不理解东子的心qíng。即使不能怀孕,难道妻子就可以主动唆使丈夫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吗?

  “他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你也不在乎吗?”

  “并非不在意,我已经劝过丈夫,也就别无它法啦。”

  “你若劝过他,兴许他真的与其他女人亲昵起来。”

  “那不是只能随他去嘛!”

  “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又何必如此勉qiáng地硬撑着呢?”

  “并非硬撑着,我只是坦率地认可丈夫的风流。”

  “我不明白你的心qíng。”

  “您也许不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生儿育女,只是半拉子女人,总之,是有缺欠的。”

  “你还这样说。”

  “因为医生是这样说我的。他说,作为女人,你最关键的部位出了毛病,因而终生不能生育。总让他与这样一个出了毛病的女人jiāo往于心不忍。”

  “不过,他没说过想玩女人吧?”

  “不说我也明白。”

  “但你方才说过他很体谅人……”

  “是体谅人,现在我们也一起外出用餐或看戏什么的,我们的朋友都以为我们是恩爱夫妻。”“既然如此,你说那些话……”

  “算了,因为那是他对我的关怀。”

  “关怀?”

  “他同qíng我这个有缺欠的女人。”

  大概是酒醉的原因,东子变得相当自nüè。

  “你应当更珍视自己……”

  “谢谢您的忠告。”

  这次,东子以玩笑的口气说完,又端起酒杯。

  明确地说,秀树丝毫不理解东子夫妇。表面上互相关心、互相体谅,实际上一切都是虚伪的表演。

  “你丈夫已有她……”

  “并未得到证实,所以尚不清楚。但那类事就随他去吧!老实说,见到您的时候,我已自bào自弃。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已经绝望,想找一个年纪大些的人……”

  秀树不知道东子还有上述想法,当初主动亲近她是出于内心的。

  “那么,你对我以身相许是……”

  “是我们有了感qíng的时候,我也不是说随便谁都行。见您第一面时,就觉得您很出色,而且,与您几次相会中,我觉得,如果是您我可以撒娇,而且……”

  东子好像为消除醉意,用手指顶住额头,又道:“您充满激qíng地将我抱在怀里,我曾担心以后是否会怀孕……”

  诚然,秀树完全被东子迷住,当然考虑到怀孕的事,他曾多次询问:“不要紧吗?”

  “因为每次幽会您都担心地问我,我心里美极了,觉得第一次成为女人……”

  “你一直说不要紧。”

  “是的,我明确说过‘不要紧’,实际上也是不要紧,所以照实说了。因为您真心实意地问,我突然又想‘已有身孕’。”

  如此内心世界,秀树作为男人是意料不到的。

  “后来,我认准怀上了您的孩子。我以为,如果是和您就有可能怀孕,即便没怀孕,我也可以说怀了孩子。”

  “……”

  “虽然很对不起您,但是,从那时起,我真的有种幸福感。”

  也许因有醉意,东子的上身慢悠悠地前后摇晃。

  “我自我提醒已经怀孕了,于是,感觉真像怀孕一样。一见到您,您就向我表示担心,我说腹中胎儿蠕动,您便面露为难之qíng,对我表示关怀……”

  确有此事,秀树现在想来却很遥远。

  “当时,我真觉得肚子里好像有孩子。”

  “你的梦被突然打破了。”

  “是的,非常美妙地结束了。不过,就此已满足。因为,总有一天必须丢掉幻想,现在可能是最佳时机。”

  进而,东子自言自语似地说:

  “虽然梦已结束,但我现在的心qíng如同流产一样。近七个月来,我一直觉得怀了孕。如今,在歇一口气时流产了。当然十分遗憾,不过,在一段时间内,我身体中有过您的孩子。是那样吧?”“……”

  “只有您理解我。我身体之中有过孩子,并曾长大到七个月。虽然未能分娩,但怀过孕……”秀树直视前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东子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们是不是回房间?”

  “方才的房间?”

  “可以吗?”

  开始已订好房间,所以,回房间是可以的,不过,东子略有醉意。

  秀树在账单上签了字走出酒吧,东子已步履蹒跚。秀树搀扶她回到房间,东子为醒酒似地双手支住chuáng边蹲坐下来。

  让她喝些冷水或许好些,秀树弄来一杯水,东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喂,我是女人呀!”

  “当然,你是女人。”

  “无论医生说什么,我千真万确是女人。”

  秀树又一次点点头。这时,东子的手抓住西服上衣的领边,说:“我要脱去衣服。”

  “……”

  不知她想gān什么,秀树惊呆了。东子自己脱去上衣,又解开里面的衬衣扣,露出胸部。

  总觉得东子是认真的,她兴许借着酒劲儿,毫不犹豫。

  在门口与桌子之间的台灯灯光下,东子脱掉衬衣,又拉开裙子后身的拉锁,双手脱下裙子,微微弯腰,腿一条一条地退出。

  秀树已多次与东子上chuáng,但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肆无忌惮地脱衣。

  以前,秀树是从chuáng边窥视东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躲躲藏藏地脱去衣服,可是现在她却索xing光明正大、毫无羞涩地将衣服脱去。她毅然决然的态度,反而使秀树觉得东子那婀娜身姿有股新鲜味儿。

  脱去西服裙之后,东子只穿了一件长衬裙。从胸部脱去胸罩,进而,她仿佛要脱去紧身三角裤和长筒袜。果真如此,她身体略微向后,脚踏在chuáng边,脱去长袜。

  她为什么要在如此明亮处脱光身子呢秀树曾想在某种时候阻止她,然而,秀树的身体像被捆绑住似的,一动未动。就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时,东子用手解开长衬裙的背带,霎时间,如同一块下垂的幕布落下,长衬裙垂落脚边。

  现在,东子身上已一丝不挂。从面孔到脚尖全部luǒ露于灯光之下,毫不含糊。从纤细的颈子到圆润的肩膀,往下是两个略微隆起的rǔ房。经过那由发胖变苗条的腰部,便是丰满的扩展开的腹部,仿佛要使展开的腹部收敛起来似的,左右两腿舒展地伸出去。沿双腿叉开成“丫”字形的胯股间凹洼处寻视,可见一簇黑色毛丛,可能因周围肌肤白嫩,惟独那规规矩矩的裂开处显得格外黝黑。

  在明亮的灯光下,如此近在咫尺地观察东子的luǒ身还是第一次。

  秀树苦于不知看哪里好,但实际已看入迷。于是,东子闭着眼睛低语:“没有问题,我是女人吧?”

  秀树未予回答,仅微微点头。瞬间,秀树如同受白嫩luǒ体吸引似地扑上去,竭尽全力将赤身luǒ体的东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花 野

  突然,听到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响声。觉得方才已听到相同声音,两个声音不知于何处合二为一。正觉不可思议时,秀树头脑渐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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