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样的话,最好停止服用,会成瘾的。”
“也许已经成瘾了。”
东子又像说别人的事似的。
“不行的。停服不行吗?”
“您真劳心啊!”
秀树觉得再说下去就多余了,他站起身来:“那么,我得回去了,但什么时候我叫人起chuáng吧?”
“不要紧,我能起来。”
“但是,有点靠不住。三、四点钟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打个电话。”
“如果高兴的话可以打啊!”
秀树点点头,跨近东子一步,轻轻与她吻别。
“今天太美了。”
话中含指两人的欢爱,东子羞涩一笑。
“晚安!”
听到告别的话,秀树步入走廊后再次回过头来,眼看房门关好,快步走向电梯。
东 风
秀树家与身为社长的岳父位于同一块宅基地上,建筑面积约六十坪,是座漂亮的两层楼。
秀树的房间位于二层外侧,再往里是他们夫妻的卧室,其中摆着双人chuáng。秀树的房间内,写字桌摆在窗边,旁边是沙发,靠墙是书架,有时看书看得疲劳,常在沙发上躺躺,偶尔醉酒回家也睡在沙发上。
秀树回家时,妻子还没睡,正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秀树在一楼内室脱掉衣服,换上长袍,之后就听妻子告诉他明早九点有会,汽车八点十分来接。秀树喝了一杯茶,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妻子问:“不洗澡吗?”
“今天太累了,不洗。”他答道。
步入自己的房间,见到桌上的邮品,拿出晚报躺在沙发上看,然后浏览有关明天会议的文件。
至此,秀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往后便打起盹来。
一觉醒来,秀树看看了桌上的表,刚过夜间三点后。
方才,秀树躺在沙发上时就已拿定主意,今晚不去卧室,chuáng即便是双人的,但已碰过东子的夜晚就不想与妻子同chuáng了,况且,夜间还要给东子打电话,在自己房间内更方便。昨晚如此盘算着躺在沙发上,原打算不睡,所以没上闹钟。
恰巧合适的时候,他一觉醒来。秀树仍在打盹,但头脑中已记着叫东子起chuáng。他环视周围,证实家人正入梦乡,寂静无声,然后把电话拉到手边。
东子下榻的饭店的电话号码已记入随身携带的记录有关业务单位资料的笔记本上。秀树查出号码,按动电话按钮,话务员立刻接了电话。
秀树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说:“请接1025房间。”
女接线员反问:“您要哪位客人的房间呢?”
由于是深夜,担心接错,饭店要将房间号与客人的姓名加以核对。
“向井……”秀树说到这时稍停片刻,又说:“叫东子。”
“马上给您接过去。”
秀树松了口气,窥视左右。妻子仍在隔壁房间睡觉,走廊对面房间的孩子们当然睡得更香,不过,秀树无心注意他们。
秀树手持听筒,饭店正通过内线呼叫房间。
东子到底是在工作,还是仍在睡觉呢?
仔细回顾,深夜给东子打电话还是头一次。从前,东子在家里,有丈夫在身旁,不打电话是必然的。但东子的丈夫偶尔也出差,那时,即使深夜也可以jiāo谈。然而与家中相比,饭店中谈话更无顾虑。他心中边琢磨边将听筒放在耳边等候。东子未来接。
呼叫的铃声已响过七、八次。
电话就在枕边的chuáng头柜上,即使睡着了也应该能听到。
她没起chuáng,是睡得非常沉吗?还是深夜起chuáng正洗淋浴呢?但浴室内有电话,不会听不到。
当连续响过二十几次时,接线员回话说:“没人接。”
“可是,她应该在房间里呀。”
“哎呀,那……”
的确,这种事问接线员,她也不可能知道。
“是否请再呼叫一次。”
“是1025房间吧?”
为慎重起见,秀树又将听筒放在耳边,细听呼叫声。
随着呼叫声响过八次、九次,进而超过十次,秀树的不安心理逐渐加剧。
这样多次呼叫,东子为什么不接呢?在房间就决不会听不到,或许外出了?
但是,如此深更半夜,她会到哪里去呢?正在纳闷,电话呼叫声停下来,接线员答复说:“仍然没人接。”
“她不会外出吧?”
“我这里不清楚,我给您转到前台吧?”
接线员将电话转到前台,铃声响过几次之后,听筒中传出男人的声音。
“我想找1025房间的向井小姐,她是出去了吗?”
前台服务员好像检查了一下钥匙箱。
“我这里没有她的钥匙,所以,我想她还在房间。”
“可是,我多次呼叫却没人接。”
“请稍等!”
前台服务员好像亲自给房间挂了电话。相同的呼叫声持续之后,他说:“还是没人接。”
“她肯定没退房吗?”
“不会的,她还住在我们饭店。”
“有没有什么留言条。”
“没有。”
“现在这个时候,饭店内还有正在营业的餐馆或酒吧吗?”
“地下酒吧营业到凌晨一点,这个时候也已经……”
正在回答时,前台服务员也觉得可疑:“对不起,您是向井先生吗?”
“不,不,只是她的朋友,因为稍有事想联系。”
“或许去其它房间了,所以,过一会儿,承蒙您再和我联系一次好吗?”
秀树迷惑不解地放下电话沉思:究竟东子去哪儿了呢?钥匙未还给前台,确实尚未退房。
在饭店却不在房间内,难道会像前台服务员所说的去其它房间了吗?夜深人静时,她不可能去其它房间;由于手头有工作,更不能简单地认为她外出了。
秀树惴惴不安地浏览着晚报和周刊。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再次给饭店打电话,东子房间仍无回音,最后只好又请接线员转到前台。
“找1025房间的向井小姐,可是,还没有人接。”
秀树说完之后如坐针毡,他恳求前台:“她确实在房间里,您能否替我去看一下”
“对不起,您与向井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亲密朋友,不是可疑分子。实际上,她对我说今天夜里三点钟让我叫她起chuáng,所以我才打电话,她不会外出的……”
“请稍等!”
前台服务员好像去与上司商量,隔了片刻说:“那么,我们到她房间去看一下吧!”
“那您能将结果告诉我一下吗?”
“往哪儿打电话呢?”
“再过一、二十分钟,我给您打电话吧,请多多关照!”
再次挂上电话,看桌子上的表,已将近四点。
深更半夜,东子会去什么地方呢?秀树焦急万分,二十分钟后再次给饭店前台打电话,方才的男人接了慌慌张张地告知:“刚刚去房间看过,客人显得困乏不堪……”
“您说什么?”
他忘记了妻子在隔壁房间,不由得大声反问。
“那个……她还睡着,叫不醒,所以……”
“这么说,她失去知觉了吗?”
“怎么叫她,她也没反应。”
“不过,她还活着吧?”
“是的,我想没有生命危险,或许是服了药物吧?”
“服药?”
“还不太清楚,但现在已去请医生。”
对方电话中出现电话铃声,好像从另一条线有电话打进来。
房客发生意外,值夜班的前台服务员有些手忙脚乱。
在这种qíng况下,即使询问,也不要以为能得到准确qíng报。
秀树就此挂断电话,抱着胳膊站在窗前。
详细qíng况尚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东子身上发生了重大事故。
前台服务员说好像吞服了药物,如果真服了药,是仅服了安眠药呢,还是其它药物?若是普通的安眠药,只要在耳边大声呼叫应该能醒来。从叫不醒的qíng况分析,莫非身体发生了意外吗?总之,从马上去请医生的qíng况看,好像问题非常严重。
“怎么办呢?”
秀树呆立着自问。
深更半夜,若突然离家而去,妻子必定会大吃一惊,这样定会受到怀疑。可东子,究竟是怎么了呢?不能这样置东子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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