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_[日]渡边淳一【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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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十时了。”冬子微感疲倦。

  船律又暖了一口咖啡,回头望向冬子。“那么,我该告辞了。”

  “哦……”

  “对不起。我今天太没礼貌。”

  “不,彼此彼此。”见到船律温驯的准备告辞,冬子心中感到过蒙不去了。”有时间请再约我。”

  “可以吗?”

  “只要没有刚刚那种qíng形。”冬子轻轻院了船津一眼。

  船津垂着头。“元月五日之前你在家?”

  “应该是的。”

  “那么,我会再给你电话。”说着,船津再度深深望了冬子一眼离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冬子回沙发坐下,从矮柜里拿出白兰地。

  此刻,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克服了一项难题!

  冬子茫然回想方才的qíng景。船津向自己需索时,一瞬,她也有着答应对方也无所谓的念头。如果贵志和家人享受团圆之乐,自己也可以随兴陪男人玩。

  即使这样,她还是逃避了,原因并非意志坚定,而是考虑到献出自己身体后的惨状。如果船津失望,那是何等可怕之事!

  冬子不顾自己被认为是冷感无趣的女人!如果她像以前那样是个正常女人,也许会答应……

  船津虽比自己年青,却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型男人,就算未考虑到什么结婚之类,仍是排遣暂时寂寞的最合适对象。

  何况,船津在贵志手下做事,就“向贵志报复”的意义而言,也是最佳对象!

  但,冬子终究没有接纳的勇气。一方面心中虽憎棍,却仍深爱贵志,另一方面则是失去子宫之事在她内心留下无法磨灭的yīn影。

  船津若与贵志相比,对女xing的经验可能少多了,或许只是莽撞的进行爱的动作,只要自己不说,很可能不会察觉什么不对劲,问题是,假如对方露出元趣的反应,届时自己一定很难堪。

  如果要勉qiáng松驰没有自信的身体,倒不如最初就拒绝!这样自己也能避免受伤害的活下去。

  即使这样,船津会那样大胆的需索自己实在出乎冬子意料之外,尽管以前就知道他对自己抱持好感,但……到底船津认为贵志和冬子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从住院时的送钱,以及庆祝冬于康复时的qíng形,船津该明白两人的关系很亲密,但仍表现出那样的行为,难道是向自己的上司挑战?

  ——船律会有那样的勇气吗……

  从平常船津对贵志的崇拜态度来看,冬子实在无法理解。

  或许,船律以为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吧?所以才会随口说出贵志陪家人出国旅游,但,若真的这样,未免就太迟钝了。不,也许男人多半都如此……

  想着之间,冬子忽然觉得那殷猴急向自己求爱的船津很可爱。也许,不该让他就这样离去……

  边喝着白兰地,冬子忽然陷入错觉,认定自己在失去子宫后竞变成坏女人。

  翌日也是非常晴朗。

  可能到了元月三日,回乡的人们也开始陆续归来吧!公寓中庭传来喧闹的声音。从窗户往下看,有孩子们在玩踢石头游戏。冬子一早起来打扫后,吃完火腿蛋和咖啡的早餐,开始继续昨天的帽子制作。

  中午过后,正在休息着看电视节目时,船津打电话来了。

  “好吗?”明明昨天才见面,船律仍问。“昨天太失礼了,生气吗?”

  “没有。”

  “坦白说,昨夜我后来去见老同学,也问过他了。”

  “问什么?”

  “手术的事。”

  “啊……”冬子有点忧郁的蹙眉。

  “结果,他也认为摘除子宫有问题。”

  “为什么?”

  “他说子宫肿瘤不应该连子宫也摘除。”

  “可是有多个肿瘤,很严重哩!”

  “话是这样没错,但,若是年轻女xing,应该只摘除肿瘤,连子宫摘除是太过分了。”

  “既然医学上有疑问,最好是问清楚一些。”

  突然被这么一说,冬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算是“太过份了”,毕竟也已接受过手术。

  “那么,该怎么做才好呢?”

  “何不直接去接受手术的医院调查?如果真的是不必要摘除却摘除了,就有问题。”

  “这……”冬子实在没有深入追查的勇气。

  “昨天跟你谈过我才想起,我高校时代好友目前任职K大医院外科部门,虽非妇产科,却也认为连子宫都摘除是很奇怪。”

  “如何?不想调查清楚吗?”

  “但,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件事请jiāo给我处理。”

  “你要调查?”

  “我先和朋友商量后再采取行动。”

  “且慢!这样对帮我动手术的医师不太好吧?”

  “所以,只要不让对方知道就行。”

  “可是……”

  医师不可能会做没有必要的手术吧!

  “你真奇怪!”

  “奇怪的人是你哩!”

  船津是因为昨夜被冬子以没有子宫为借口拒绝,才会讲这种话吗?或者只是单纯出于正义感?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多管闲事。

  “事到如今,调查也没有用的。”

  “我知道,被摘除的已经无法挽回,可是,总应该调查清楚的,不是吗?”

  “我拒绝。”冬子肯定的说。

  “会让你感到难堪?”

  “是的。”

  “若是这样,我道歉。只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最好调查清楚……”

  “我要挂电话了,对不起。”冬子逃避似的搁回话筒。

  就算现在知道手术有疏忽,也挽不回失去的子宫了。船津似乎是基于好意,但,冬子却不希望再想起这件事。

  回到座位,冬子继续开始帽子的绘图。以布料这种平面材质制作立体的帽子,出乎意料的困难,必须将布料裁剪成好几个面再予以组合。剪裁硬纸板时,也必须画上各平面的fèng合线,如此剪出的布块格可能完美组合。

  虽然回到工作上,船津的话仍留在冬子脑海中未曾消失。

  ——真的没必要连子宫也摘除吗……

  冬子想起贵志也讲过同样的话。贵志并没有像船津那样怀疑,只是谈话时忽然摇头,说“为何必须摘除呢”,似乎因本来听说只要摘除肿瘤即可,现在却连子宫也摘除面惊讶不已。

  但,船律好像一开始就怀疑手术本身有问题。他似乎认为:年轻女xing应该只摘除肿瘤,但是却连应该保留的也一并摘除了。

  冬子不知道谁才是正确。问题是,船津问过他的医师朋友。

  想着之间,冬子不知不觉的停止绘图的手了。

  如果真的是被摘除原本不必摘除的子宫,那……

  冬子眼前浮现声音温柔的院长和圆脸的护士。他们会做出这种事吗?就算做了,绝对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的。

  ——也许船律的朋友太多心了……

  冬子自言自语。

  可能昨夜听说“没有子宫“的冲击使船津的脑筋混乱,导致他的医师朋友本来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却误会了。

  冬子站起身,望向窗外,想要转换心qíng。

  阳光西倾,树叶掉光的枝丫在明亮柏油路面投下长长的yīn影。

  看着之间,冬子忽然想见中山夫人。

  她急忙收拾桌上的工具,打电话给中山夫人。

  中山夫人似乎也很无聊。

  “你在gān什么呢?如果不介意到我家来玩。”

  “可是,有客人吧?”

  “昨天来了一群外子的大学里的同事,但是今天没有人来,小犬出去玩了,外子也到朋友家,说是很晚才会回来。”

  冬子曾送帽子至中山夫人家两次,位于从涩谷步行可过的代官山的僻静住宅区。房子很大,夫妻两人和就读高校的独子居住,实在太大了些。

  “你马上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冬子心想,像这样待在家里只是令心qíng更糟而已,于是决定出门。

  新年期间出门,她觉得应该穿和服,但,想到昨夜胸口被勒紧般的难受,还是决定穿得自在些。换上高领套头衫,香奈儿套装,搭配褐色长统马靴,由于并不很冷,没有穿大衣,只在脖子围上韶皮披肩——是去年秋天,贵志从欧洲买回来送她的。

  出了公寓,拦了计程车,途中,在涩谷买了rǔ酪蛋糕。抵达中山家时,阳光已西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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