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意义上,jú治才是应该道歉的一方:“对不起……”jú治不禁嗫嚅出声。
“为什么?”冬香问。
“不,都是因为我……”
“没有那么一回事。正是因为遇到了你,我才尝到了眼下的欢愉,所以整个人才重又活了过来。”
短夜(8)
冬香的说法虽让jú治欢喜,但这也是她和丈夫越来越难以相处的原因。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够你受的吧?”
“是啊……”冬香点头。
“那个人从前有些地方就很奇怪。”
“奇怪?”
“他有很多恶心的录像带,有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
冬香说的似乎是丈夫看huáng色录像带的事,不过那种事qíng恐怕很多男人都做过。
妻子因此就拒绝做爱的话,指责丈夫一边,或许有失公允。
“通过这次的事件,我是彻彻底底地讨厌他了。”
冬香的心qíng,jú治也能理解,然而双方的立场都能理解正是jú治最为难受的地方。
“我再也不会给那个人。绝不允许再有那种事qíng。”
冬香说完这句话,开始起身下chuáng。
看起来她还是要回十分讨厌的丈夫的家。
原来觉得三个小时的时间相当富余,等到意识到时,已经飞快地过去了。
每次分手的时候都很难过,今天更是格外难舍难分。冬香受到了丈夫的蹂躏,jú治心里真不愿她回到那个家中,可冬香已和往常一样换好衣服,到浴室整理仪容去了。
冬香出来的时候,也许是哭过的原因,眼睛四周稍微有些红肿。
“那么……”
jú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将要归去的冬香。他就这样紧紧拥住她的上身,在激烈的接吻中,冬香手中的提包掉到了地上,她也不顾一切地回抱起jú治。
jú治不想分手,冬香也不想回家。
两个人嘴唇紧紧贴在一起,舌与舌之间互相纠缠,由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甜蜜。
然而,不管多么激烈的亲吻,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双方在唇舌紧密相接的过程中,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他们的嘴唇顿时分了开来。在那一瞬间,他们同时回到了现实,明白不得不分手了,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冬香想起来似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提包。看到这种qíng景,jú治也意识到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我把你送到车站……”
从jú治家到车站,走路要七八分钟。
开始的时候,jú治每次必送冬香,后来也就不送了。冬香的客气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每次在车站月台上目送冬香离去,都令jú治十分难受。而且jú治觉得自己也一把年纪了,多少有些害臊,再加上冬香回家的背影会让jú治变得垂头丧气。
今天jú治却想把冬香送到车站。就算要面对现实,也要坚定地和现实进行斗争。
“走吧……”
冬香一身chūn装,在衬衣外套了件毛衣,jú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出了走廊,乘电梯来到下面的公寓大厅,在门口遇到了正在修整花坛的公寓管理员。
管理员六十五岁左右,显得十分稳重:“你好。”双方彼此打了个招呼。
jú治和冬香在一起的时候,已经碰到过管理员几次了,他心里说不定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出了门口,下了几个台阶之后就走到了大路上,路左边迎面开着白色的四照花。
大概已经可以称为“初夏”,走在阳光下让人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路上jú治突然想牵冬香的手。
附近自然就是商店街了,却没有多少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
成年男女在这种地方手牵着手走路的话,周围的人没准会侧目而视。jú治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试探问:“我们牵着手走,好吗?”
冬香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看着jú治悄悄地笑了。
“真那样做的话,会被人家笑话的。”
“不过……”
jú治不管不顾地握了一下冬香空闲的那只手,然后马上松开,装模作样地向前走去。
“对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五月二十号。”
“那,你是双子座的了?”
“不是,是金牛座的。”
“金牛座的人对周围的人小心翼翼,而且柔顺稳重……”
jú治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本星座书的内容,刚要说出来,冬香继续道:“对于将来的事qíng不甚着急,优哉游哉的,朴素,但属于扎实派……”
“最后的地方有点儿不一样。”
冬香如果属于朴素而扎实的女人,就不会变成眼前这种状态。jú治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冬香当即反驳:“是你把我变成那样的……”
“是我把你变得不扎实的?”
“对……”jú治颔首表示同意。
“你生日的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你真要给我过生日?”
“当然了,但晚上不方便,是吧?”
“我记得应该是星期五。”冬香说完,将初夏的微风chuī乱的头发捋上去后问:
“如果我出得来的话,我们能见面吗?”
“当然了,若能在外面过夜的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旅行。”
“真的呀?”
冬香重新确认了一遍,jú治刹那间有些不安起来。
冬香真能出来的话,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冬香的生日姑且放在一旁,眼下迫在眉睫的问题是huáng金周。
“huáng金周期间怎么办?”
短夜(9)
依照以往的惯例,放假时因为孩子在家,冬香无法出来。jú治虽已不抱希望,但像这次这么长的连休,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忍得了一直不见面。
“五月儿童节的时候,我打算回一趟高。”
“那,要和祥子见面……”
“对,她一直叫我们过去,因为孩子们非常高兴。”
那时冬香的丈夫也一起去吧?让jú治在意的是,照刚才说的qíng形,冬香夫妻也许是分别行动。
“话说回来了,我们呢?”站在车站前面等红绿灯的时候,jú治问。
“连休期间不放假的日子我可以出来,但因为学校没有午饭,我十一点就得从这边走。”
那样一来,冬香九点半到,只有不到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时间这么短,可以吗?”
“当然了……”
“我尽可能早一些到。”
为了只有一个半小时的约会,冬香得拼命赶路,她这种一根筋的地方十分可爱,jú治又握住了她的手,眼见着红灯变成了绿灯,才松开她重又走了起来。
穿过那条宽阔的大道,前面就是车站,冬香站在左边的存车处。
望着她裹在象牙白色套装里略显柔弱的背影,jú治突然忆起了她刚才那句“杀死我吧”的叫喊。
刹那间,冬香回过头来,微笑着回到他的身边。
“那么,我回去了。”她说。
“下次见面是五月二号吧。”
“对,请多关照。”
确认了下次见面的日期之后,jú治点头说道:
“尽管时间很长,我好好忍忍。”
“我也一样,不会忘记您的。”
在正午的车站前面,两个人不能如往常一样久久相互凝视。
“去吧。”
jú治说,冬香再一次低头行礼,然后朝车站里面走去。
huáng金周也给jú治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虽然大学里的课不用上了,但是周刊杂志那头由于要临时增刊,并赶在huáng金周之前发行,所以jú治十分繁忙。
实际上,从jú治和冬香分手的第二天开始,几天来他一直处于连续开夜车的状态,到了四月三十号校稿结束,工作总算告了一个段落。第二天jú治整整睡了一天,五月二号冬香按时出现在他那里。
“今天电车里空空dàngdàng的。”
由于正处于huáng金周期间,白天很多人大概都在家休息。
可是jú治和冬香却没有这份悠闲。幽会时间还不到两小时,所以jú治马上把冬香带到chuáng边,冬香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昨天我那个开始来了,今天我们就一起呆一会儿,好吗?”
冬香说的似乎是月经的事qíng。
以前曾经碰到过冬香月经要完的时候,今天的出血量比那次恐怕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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