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恋_[日]渡边淳一【完结】(32)

阅读记录

  “读过了。”我说。

  “真了得。”他说。

  佐川说希望《玫瑰沙龙》能在明年初出版,向信太郎商量是不是能在十月脱稿。信太郎说初步的翻译就花了一年,将这一年份的稿子用五个月来完稿是不太可能的。一说完佐川就感到很可惜的样子说,那么明年的这个时候请一定要完成。信太郎似乎也是这么计划着。

  我们举杯预祝《玫瑰沙龙》能在明年顺利出版,期望这本前所未有的qíng色小说能够与世人见面。佐川接着寻问我对《玫瑰沙龙》的观感。

  他恐怕是期待我会用一堆很天真的形容词和赞美的话。我在紧张之余,装着很懂的样子,引用起詹姆斯王朝戏剧,与其说是发表感想,还不如说是解说一样。佐川看起来很惊讶。

  他说:“老师。”看着信太郎,“您的学生对英国的文学史很有研究。难怪您说是很重要的秘书。”

  “事实上她不是我的秘书。”信太郎带着笑意说,“也不只是个打工的学生。”

  “她是我和信太郎共同的爱人。”雏子用很慵懒的语气接着说。

  “就像是《玫瑰沙龙》一样。”信太郎说。

  我们三人互望,然后嘻嘻笑起来。那时佐川愕然的表qíng至今难忘。

  六月初,我伯父突然逝世。伯父生xing嗜酒,在下大雨的晚上喝得酪酊大醉,在公园散步时突然心脏停止跳动。我得到通知后马上返回仙台。

  因为是突然死亡,必须解剖验尸。因此我陪着父母好一阵子处于无法平静的状态。大约离开了东京将近十天吧。等到死因确定,我等不及完成土葬就回东京,并且没有先回家就直奔片濑夫妇在目黑的公寓。

  信太郎在书房工作。老妈那晚已回家。雏子大概是感到无聊吧,一看到我就跑到玄关来把我抱住。

  突然整个靠过来的身体,热得火烫。虽是火烫,但是一直抚摸的话又会感到有点湿冷。

  她说“我好寂寞呀”,然后就硬咽住。“寂寞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怎么办……也不想和半田或副岛见面……小布回来太好了。我可以有点生气了。今天住下来可以吧?”

  这不太像平常的雏子。脸上也没化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看起来相当苍白软弱。

  工作完了的信太郎加人我们。那晚我们三人喝酒喝到很晚。雏子关掉了在起居间的电灯,而点起蜡烛来。我们把雏子夹在中间,像是一样坐在起居间的地板上看着烛光。

  雏子不时显出相当寂寞的神qíng让我感到不安。我牵起她的手静静地抚慰她。

  雏子喃喃地说:“小布,你真好。”用食指在我手掌中划起来。光是这样就引发了深藏在我身体中的快感。

  “雏子没jīng神的原因很简单。”信太郎笑着说,“对不对?雏子。你自己清楚得很嘛。”

  “不是每次都这样。但是大约一年一次会变成这样。”

  雏子靠近我像在撒娇地说:“月经来的第一天,会变得很悲伤。悲伤得想死掉算了。”

  “像是一年一度的庆典一样。”信太郎开玩笑说。

  “对呀。”雏子并不怎么开心地笑着说,“但要是这么说的话,不是庆典,说是葬礼比较对。”带有醉意的雏子在我面前向信太郎诉说着:“身体烫得不知道怎么办。”信太郎过去抱她,雏子就像是枯掉的花一样把身体往他胸上瘫着。但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没多久雏子就抽开身往我这儿靠过来。

  雏子捉住我的手往自己的rǔ房摸。她在T恤下什么都没穿。我的手可以感到她丰满的rǔ房。

  “小布,摸我。”她说,“这样很舒服,你就一直这样不要停。”

  等我意识过来,发现自己正爱抚着她的rǔ房。明明是摸着别人的rǔ房但简直就像是在爱抚自己的rǔ房一样,伴着罪恶感的快感惯流全身。

  雏子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开,摆着往上仰的姿势。我感到奇妙的xing倒错,无法再忍下去。我把她的T恤往上翻,将她的rǔ头含在口中。用舌尖开始温柔地舔起来。开始感到雏子的身体颤栗着。

  信太郎看着这样的我。他没有微笑,但也没有因此显出男人在这时该有的那种充满yù望的眼神。他脸上毫无表qíng。我想,我就这么下地狱了吧。我不敢相信自己做的事,但是这是真的。

  信太郎到我和雏子身边来,把我们两人的身体包在两只手臂中。因为他的力度意想不到的qiáng,我和雏子像双胞胎一样的面对面,胸对胸地被压在一起。

  三人的体味也合而为一,真是幸福的一刻。希望这个堕落所带来的幸福的一瞬间能永远持续……我这么期盼着。

  不过三人挤在一起像一个圆球一样只能撑个几秒。那晚的雏子不像平常的雏子,一直诉说着身体发热,一点办法没有。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是有一个不能修补的黑dòng。

  出其不意的,雏子从信太郎的臂弯也从我身体逃开。然后拿起掉在地上的烟,若无其事地问,“小布,有火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平静。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得不说,那可能是雏子开始出现ròu眼看不见的变化的征兆。虽说一年一度会有像生理期的第一天来临时的寂寞感到悲伤感,但是那种qíng绪并不是女xing特有的荷尔蒙的失调在作祟,而是雏子原本所潜藏在的先天xing的寂寞不是吗?随着年龄的增加,那种先天xing的寂寞就更加明显,终于在那年夏天爆发出来……

  我不是心理学家或妇产料的专家,不知道更深一层的事。但是实际上,雏子从那时候开始对于在自己内部暗地里蠢蠢yù动的qíng绪,恐怕怀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吧。

  虽然雏子说想一到七月就马上去轻井泽,但是信太郎为学校的事缠身,结果三人结伴出发时已是七月二十号以后的事。

  在那时,半田已经越来越少在我们之间出现了。那年夏天到轻井泽半田没有同行。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为什么,就是他在我们之中淡化的最好的证明。好像是已安排到国外旅行,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反正是他回绝邀请的。

  老妈也没有一起去。老妈那时也年近七十了,血压升高,虽然用降低血压的药有点用,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疲劳累积,还是不敌年事已高,才说要先一步到轻井泽去打扫,就在东京自宅昏倒被送进医院。

  老妈说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想休假休息。考虑她的心qíng,信太郎和雏子也就随她去,要她好好休养,多久都没关系。讲好是要她完全好了再照原订计划到轻井泽,老妈也很感谢这项安排。

  老妈不能成行,只好拜托当地别墅管理服务处先去打扫别墅。

  但是除了打扫以外,一没有老妈,许多事都办不成。我们刚抵达的两三天,就光忙着买东西、晒被子、整理庭园,还有清理厨具。别墅内的电器制品开始一件一件出问题,也就是那时开始把大家弄得很烦。我只能说,那简直就橡是把我们带领到地狱的一个小小的预兆。

  我清楚记得那天早上雏子气急败坏地说:“又坏了。”前一天中午洗衣机不太对劲,到了晚上才注意到庭院的诱虫灯不会亮,到了早上,烤面包机又故障了。信太郎cha上烤面包机的电源还是没用,把它翻过来往里面看,猛敲了几下,但是还是发现面包就是没有烤好。像是玩玩具玩到厌了的小孩一样,信太郎把它往桌上一扔说:“不玩了。这些东西今年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下一个是电视机,再下一个是吸尘器。”

  “搞不好是当地的电器行在作怪。”雏子开玩笑说。

  “为了要我们买新的,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潜进来,把它们都弄坏。”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得把他们捉起来,要他们赔偿新的。小布,不好意思,请你把电话簿拿来。”

  那时,是我把电话簿递给信太郎的。打开电话簿找电器行电话号码的也是信太郎。雏子连看都没看。

  那是住在东京的人难以想像的,非常薄的一本电话簿。上面只登了几家在轻井泽还有近郊的电器行的电话,数都数得出来。

  信太郎搂着我的腰说:“要打哪家呢?”

  “闭起眼指到哪家就打哪家。”

  他说:“你来点。”我就照着做了。点到了“信浓电器”几个字。

  后来我不知多少次后悔着,要是我没有点那家电器行会有多好呢?我要是不多事学小孩那样闹的话,信太郎或许不会选上信浓电器那家店不是吗?

  信太郎要是选了别家店,就不会有那位把我带到地狱的年轻人。在其他的店里,不过是有待人亲切的老人和一对普通夫妇吧。那种从以前就在轻井泽开电气行的老人家,会带着和自己长得一个样子的儿子上门来服务吧。这样的话,他们会将信太郎订好的电气制品找好位置,客气地拒绝雏子要上茶的好意,然后马上就打道回府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渡边淳一 渡边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