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织走到水池旁接了杯水。
“你喝得太猛了,稍微喝点水吧!”
“没问题……”
“听话,快喝!”
伊织qiáng迫她喝,笙子却紧闭双眼说道:“搂着我……”
光线太明亮,伊织正感有些犹豫,她却向上直伸双臂喊道:
“我说,快点呀!”
伊织看了看笙子喘着粗气的胸脯之后,悄悄地吻了她的双唇。刹那间,他闻到一股qiáng烈的酒jīng味,想缩回嘴唇,但笙子却突然用双臂搂住了伊织的脖颈。
“不……”
笙子低喊了一声,胳膊上又添加了力气。被她这么一拉,伊织已经跪在地板上。经过长时间接吻之后,笙子自语道:
“我知道,我知道呀!”
“……”
“你还在生宫津的气,还在生气,还……”
她说着说着,gān脆不断地摇摆起搂着伊织的手。伊织一动不动,任她发泄。过了一会儿,看准机会,他才抽出脑袋,抱起了笙子。
“你要gān什么?”
伊织固执地把她抱进寝室,放在chuáng上。笙子轻轻翻过身去。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早已解开,伴随着呼吸稍稍敞开的胸脯不停地微微颤抖。躺下时翻起来的裙边下一双修长的腿伸展在chuáng罩上。
伊织伫立在那里,长久地凝视着她那修长的躯体,开始慢慢地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笙子似乎不准备做任何反抗,顺从地接受一切。既然她自己表示希望让自己拥抱,这也许是理所当然。实际上,从她提出再继续喝酒时,笙子就已经预期到自己将得到爱抚。
然而,看到她那献出一切的神态,伊织反倒感到一丝忧愁。现在,他没有迸发出爱抚笙子的激丅qíng,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状态。如果笙子醉酒想睡觉,他也可以一直听任她这样睡去。
两天前约笙子时,他并没有这种感觉。那时,他曾想过,隔了好长时间才能二人独处,一定要尽qíng地享受一夜男欢女爱。宫津既已不在,现在抛弃过去的噩梦,再重新回到以往那神秘而欢悦的二人世界。就是今天,从见面吃饭一直到离开餐馆,这种想法还一直在脑中萦回。离开餐馆之后他想直接回公寓,也是出于这种心qíng。
这种激丅qíng逐渐消失,大概是到六本木的酒吧开始喝酒的时候。在那家酒吧,笙子不断喝烈xing酒,开始露出醉意,而伊织却清醒起来。笙子醉得几乎站不稳,到了公寓。其实这时,伊织心里只是感到烦闷。
他想,笙子为什么今晚要喝的如此酩酊大醉?
她大概还是忘不了与宫津的事qíng。也许她是希望摆脱他的影子,因此才喝得大醉,以至站不稳,走不动。如果不是这样,可能她就难以主动说出要求爱抚的话。伊织想,如果真是如此,笙子的确值得同qíng,但他却依然难以爆发激丅qíng。
笙子现在已经失去一切防卫本能,仰面躺在chuáng上。无论伊织怎样挑逗和爱抚,她一点也不反抗。他的面前不过只是一具酩酊大醉失去理xing的女人ròu体。在淡淡的灯光照耀下,他看到笙子身上只有衬衫和胸罩,下半身一丝不挂。笙子躺着,衬衣不好脱,但脱去她的裙子和长筒袜却比较容易,结果就造成了现在这种上身着衣而下体luǒ露的奇特状态。
不过,在最后扒去她的紧身衬裤时,笙子还是蜷了蜷腿,下意识地拉下还留在身上的衬衫掩住了下体。这样,她最隐秘的地方总算是遮住了,但衬衫下端还是隐约露出黑色的密丛。
笙子那地方并不很浓重。伊织不喜欢黑毛茂密,这也许和他不喜欢吃肥牛排的女人一理相通。即使容貌再漂亮,一旦了解到隐处的深浅,也就兴味索然。他总是从黑毛浓重联想到身体会散发出浓烈的异味。
所幸的是,笙子和霞那地方都很淡。但比较起来,年轻的笙子显得浓重一些,而霞也许更浅淡一些。
不知道什么缘故,伊织总觉得浅淡的才更有激丅qíng,也许正因为霞的比较浅淡,所以她相应地更显得诱人。
与此相比,笙子的毛浓重一些,而伊织因这浓重的毛丛而感受到她的执著。毛丛浓重,相应地更加忠诚而深qíng。这些虽然不过只是伊织自己胡思乱想,但却是一种实感。伊织现在静静地把手放在这真实的毛丛上。它并不很硬,但手上的感觉却很实在。相反,手指摸上去,它马上就倒下去,似乎在隐隐喘息。
伊织爱抚这里,四年多来,已经很熟悉。他为这毛丛的忠诚而安心,自己也一直信任它。
可是,现在伊织在这里却看到了其他的景象。
虽说是同一处毛丛,但印象却更加浓烈。过去他一直认为这表明忠诚,而今天却感到它飘dàng着一种yín丅dàng的气氛。笙子的ròu体并无变化,那么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呢?难道不是伊织自己产生错觉才感到它发生了变化吗?
然而,当他感受到它的浓重时,伊织的激丅qíng却开始消失。突然,眼前笙子的ròu体开始显得肮脏而不洁净。像是要挥去这紊乱的心绪,伊织比平时更加粗bào地侵入到笙子的ròu体之中。
伊织只记得从那之后就只是在动。本来他根本用不着如此坚持,但他却毫不间歇地不断动作以至最后终结。
最后,只剩下倦怠和一种孤寂的感觉。
笙子几乎是仰面睡着,醉意尚未消退。平板的胸脯、娇小的臀和浓重的丛毛依然如故。
伊织却在这ròu体上感受到另外一种感觉。他无法说清这种感觉的具体部位和状态,但是感到有些不对这种想法却挥之不去。
笙子今天大醉,反应迟钝,很少bào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体态。过去,她总是开始时冷淡而逐渐表现出激qíng,使男人陶醉,而今天却根本没有出现这种过程。
其实,伊织现在心中产生的不和谐感决非如此单纯。它并不源自ròu体,而是因为jīng神上缺乏激qíng。
不过,这也许只是伊织单方面伸展想象翅膀产生的错觉。
可是,就算是错觉,他也无法忽视感觉不同这一事实。这也许找不出明确的理由,但唯其原因不清,就更觉得难办。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伊织在昏暗中问自己。
“到底是什么不同?”
他重复地bī问自己,但毫无答案。相反,奇异的感觉却更加明显。
看样子,这种奇怪的感觉可能早在今天和笙子见面时就已萌生,随着喝酒、上chuáng、爱抚而愈益膨胀起来。
“该结束了……”
头脑中突然发出私语的声音。这是自己的声音,然而伊织却因此吓了一跳。
于是他再度反问自己:
“真的吗……”
他自语着,从仰面睡着的笙子身上感受到一种倦怠。
过去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迸发激qíng之后,笙子总是趴在chuáng上,脚也微微蜷起。她喘气细,气味淡。虽然今天是因为偶然醉了,但却处处都让人心烦。
男人和女人分手大概就在这种时候。过去看上去浅淡,而现在显得浓重,过去一直认为是激qíng,现在却感到肮脏。
“我大概再也不能发自内心地爱笙子了……”
伊织反问着,同时感受到一种怀念和惋惜。
花 圃
入夜之后,秋雨转成大雾。这几天是连yīn天,雾带来的凉慡已经使人感到秋天的凉意。
伊织透过窗户眺望着大雾打湿的街道夜景,在大厅里喝着咖啡。这是家银座的老饭店,但夹在周围的大厦之间,乍一看去,倒往往错以为是家餐厅。但是,这一带正是银座的酒吧和夜总会的中心,就是在银座,也是地价最高的地区。
已经快六点了。从中二层大厅可以看到的柏油马路上挤满了车,还可以看到去上班的女招待们穿cha在车流中间。可能还在飘落雨星,有些人打着伞遮住了鲜艳的服装,有的妇女躲开水洼,提着和服的下摆走过去。四五个男人可能正要一起去喝酒,结果却对着那个妇女看得发呆。接着,又有一个打着黑色领结的服务员跑了过去。银座的街道正在迎来夜色,挤满了各色男女,令人望而不厌。
伊织看了一会儿这夜景,又回过头来观察大厅。和霞约的是六点,还差十分钟。和街上一样,这大厅里也是女人居多。有的像是女招待,大概正在这里等待和客人一起去酒馆。有一个经纪人模样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谈得热火朝天,大概是要拉她当演员。还有的女人像是酒吧老板娘,简直就是贴着额头在小声嘀咕,可能正在谈论内部的秘密。男人们夹杂在这中间,不断地看着门口,若有所思地喝着咖啡或是威士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凡是单身一人的,大概都是在等人。
在这些人中,也许只有伊织是在等待一个为人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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