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的呀!我在嫉妒你呀。”
“这……”
迪子看着夫人。夫人一副既不是玩笑,又不象认真的表qíng望着前面。
不知道阿久律有没有听着,他握着方向盘抽着烟。
“说实话,我见到夫人,今天不是第一次。”
“呢?在哪里见过?”
“冬天时您到输血中心来过一次吧。”
“对,对,去过。”
“那时,我在传达室的窗口看着。”
“难看死了,我穿着什么衣服?”
“那是冬天,您穿着骆驼毛色的外套……”
“是啊,丈夫说下班时要赶去看看老前辈,带些东西给他。”
“想不到你这么漂亮。”
“谢谢了。这副半老徐娘的模样,还说我漂亮!”
“真的很漂亮啊,今天见面,我越发这么感觉到。”
“你这样表扬我,我于心不安啊。”
道路豁然开阔,有着“左,三千院——右,寂光院”的路标。也许在焚烧糙堆,白色的烟雾从那角上的野地里腾起。
“部长能娶到夫人这么漂亮的人,真的很福气呀。”
“你,听着,不得了的事呀。”
“嗯……嗯……”
阿久津心慌意乱地打着哼哼,迪子瞬感一阵更险恶的冲动。
“有着这么漂亮的夫人,所以部长可认真啦。”
“哎,哎,真的吗!”
“部长的严肃,在输血中心也是有名的。”
“真叫人不敢相信啊。”
“很多女人追慕他,但部长连瞧都不瞧一眼。”
“若是象您这么漂亮的人,就另当别论了吧。”
“即使比我更漂亮的人接近,也不行啊。”
“玩笑别开过头了,汽车进了小道,我怕他要捏错方向盘啦。”
道路终于伸进山里,车道狭窄,车的jiāo错变得困难起来。也许是靠近窖山北边水井山的缘故,山貌呈娇艳的嫩绿,高野川在山下流倘着。
道路有的地方会豁然变宽,那是设有停车休息的地方,看得见香鱼料理的招牌。
“你说的没错,这是一条很漂亮的小道啊。”
好像忘记了刚才的jiāo谈,夫人迎着窗外chuī来的风眯着眼睛眺望着四周的绿景。
在嫩绿中,露出黑黢黢的北山杉密林。
“阿圭,东京没有这样的地方吧。”
夫人向坐在前面的弟弟问道。
“京都是很不错的,离市区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看见这样的绿色。”
“如果你也来京都佐呢?”
“嗯……”
“有泽君去过东京吗?”
“去过几次……”
“那里街道怎么样?”
“的确人多嘈杂,但年轻时为了生活,还是那样的地方好吧。”
“是吗?”
“因为城市大,所以大家都不管闹事,又很自由啊。”
“年轻人会这么想吧,可是我也许上了年龄,有时真想在这样的地方建造一幢小屋隐居呢。”
“像建礼门院那样吗?”
“那太不知足了。”
“这样安静的地方偶尔来玩玩很好,但一直住在这里,想到街上去走走很不方便,会受不了的。”
“可是,倘若和喜欢的人,两个人佐住,这很好吧。”
“那么,和部长一起搬过来怎么样?”
“我很好,但这个人不行啊。”
“别乱说!”
阿久津难得地开口了。虽然只说了一句,但语气里总隐含着焦躁的qíng绪。
“你看他这个样子。”
夫人“卜哧”笑了。
道口两侧簇拥着几间房子,标着“途中”的地名。在道路的中途有着“途中”的地名,这很有趣。迪子第一次来时就记住了。
从这里笔直下去就是花折巅,向右拐去便到坚田。
和阿久津接吻的地方就在这前面不远处。在夕阳下的花糙丛中,迪子一边被吮吸着嘴唇,一边听着男子那猖急的喘息。现在正在通过那个地方。后边的原野豁然开阔,一直延伸到琵琶湖边。
五
树林密密匝匝地从两侧拥向道路,宛如在穿越一条绿色的隧道。在这绿的巷子中弯弯曲曲地穿行,一到树林的深处,便有一条小径。那小径前就是秋天两人停下车接吻的地方。当时天巳近夕,走进小径二、三十米便变得有些昏暗。虽然有些悚然,但要是光两个人,不想被人打搅,那是个绝妙的场所。
“上次,两人结伴来时,汽车就停在这边。”
迪子对迎着风眯着眼睛的夫人哺语道。
“对qíng侣来说,确是个很好的去处啊。”
夫人微微探出身子打量着四周。迪子注视着前面的座位。阿久津一动不动,但在他那僵硬的后背里,子于看出了某种慌乱的神qíng。
倘若要欺骗夫人折磨阿久津,怎么做都可以。她不断地想把两人bī进如芒刺在背的不安状态里。说这纯是嫉妒,还不如说在感到嫉妒的同时,迪子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穿过密林深处,便来到山谷的小平地上。小道上的地砖断断续续地常有中断,也许汽车卷起着尘土的缘故,路边的糙蒙着一层花白。
不久返回到铺砖道路上,便是和缓的山坡。坡道曲曲弯弯蜿蜒伸去。下山时原野豁然开宽。道路两侧田地延续,散落着白色墙壁的农房。这里已是坚田的镇区。十二点不到,汽车穿过城镇到达琵琶湖大桥跟前。离开京都时是十点半,到这里化了约一个小时。
“正好啊,在那家餐厅里吃饭吧。”
在桥边的停车场一下车,夫人走在前面,向湖边的餐厅走去,连续休假的最后一天,也因为上帝赐给的好天气,这里全家来游玩的人不少。
迪子一个人留下,等着阿久津下车锁门。
“累了吧。”
“不累……”
夫人和女儿在前面十来米处走着,青年走在她们的后边。夫人倘若回头便知丈夫和迪子并肩走着。迪子故意和阿久津说着话,希望她回过头来。
“夫人真漂亮啊。”
“别多废话!”
“不高兴了?”
“你要适可而止!”
“难道……”
为什么偏要惹得阿久津惊慌失措?迪子自己也不如道。
“爸爸,你看船!”
女儿弓子回过头来,她和夫人挽着手。白蓝两色相间的彩色游览船在湖面上游戈。阿久津望着游览船向孩子点点头。夫人兴许没有注意两人在并肩走路,她没有回头来。
“呢,今夜不能见面了?”
“今天是你的约会啊。回到京都后我们就分手,你可以和圭次君两人散散步。”
“我想和你见面。”
“你不喜欢他?”
“不,我对他很有好感,不过你更好。”
“别胡说!”
阿久津立即一副慌邃的表qíng,注视着前方。
坐在二楼的餐厅里,通过宽敞的窗户,湖景尽收眼底。
眼前是芦苇,前边伸坦着蓝色的湖水,右边琵琶湖大桥横跨湖水。大桥在琵琶湖东西两侧最窄处,连结着守山市和坚田镇,全长一千三百五十米。桥的中央部隆起,桥下能通行船只。银色的栏杆和谈蓝色的桥衍在湖面上描出一个半弧形,闪闪发光。
在餐厅里,阿久津和青年并排坐着。对面坐着夫人、女儿和迪子。让迪予和青年面对面坐着,许是夫人的安排。
“吃什么?”
菜单来了,但迪子不大有胃口。
阿久津和青年点了炸虾,夫人和弓于要了细面条。迪子想了想,要了一份色拉和咖啡。
“这座桥是付费的?”
青年圭次问网久律。
“普通客车是三百元吧。”
“嗯,光过过桥,这很贵啊。”
“公团(政府出资经营,统制重要物资的机构——译者注)也很会做生意啊。”
“桥上的灯在夜里全部打开后,很壮观吧。”
“夜里从比窖山看,像一条光带啊。”
夫人cha嘴道。
“夫人夜里到比窖山游玩过吗?”
“我偶尔也想出去走走的呀。”
“和部长一起来的吧。”
“那当然,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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