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蒿园_[日]渡边淳一【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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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去年夏天,正是迪子第一次和阿久津作爱的时候。

  那时,迪子也和阿久律去过。这样看来,阿久津接连带着妻子和迪子去了同一个地方?

  迪子感到胸闷。

  “我还没有在夜里去过比容山呢!”

  “哎,是吗?那么今夜可以和圭次一起去看看啦。”

  “部长能带我们去吗?”

  “光您们两人去,很好啊。”

  迪子默默地望着窗外。

  “知道琵琶湖八景吗?”

  阿久津改变话题问道。

  “濒田、石山清流的夕阳,比容森林的雨雾,雄松崎白汀的凉风,还有贱岳大观的新雪,彦根古城的明月,安士八幡水乡的chūn色……”

  讲到这里,阿久津结巴了。

  “还有二个呢!”

  “嘱……对了,竹生岛沉影的深绿,还有一个……”

  “海津大崎岩礁的晓雾。”

  “对,对!”

  “迪子君全知道啊。”

  夫人一边拿着刀叉,一边说道。

  “我在输血中心和朋友一起背诵过。”

  “那么你在输血中心也……”

  “呃,是啊……”

  “因为有空闲,所以大家闹着玩呢。”

  “看来你们真的很有空闹啊。”

  夫人的话里带着刺,但迪子也不甘示弱。

  “部长最近也终于能记住了。”

  “喂,没有那种事啊。”

  “可是上次午休时,不是因为讲不出还罚雪糕请客了阻?”

  “那时就会讲了呀,只是地名和风景搞错了。”

  “这和不会一样呀。”

  “是啊,夕阳和明月等,搞错了观赏的地方就糟了。”

  圭次怂恿着迪子道。

  “可是,也有八个啦,到了我这把年龄,能记住就很不容易了。”

  “这八景中,在这附近的有吗?”

  “今天能从这里看见的,也就是獭田的夕阳吧。”

  “这在最近也越来越难以看清了。也许还是名神大津的高速公路口那里看见的夕阳好。”

  阿久津抢着答道。迪子为夫人在jiāo谈中cha不上嘴而感到很快活。

  “那么,从现在起,给部长的八景加上大津的夕阳,怎么样?”

  “算是新八景吧。”

  “不,这是新的,旧近江八景是以前关白、近卫他们那些人选择的,还有三井晚钟,石山秋月等,全部收全了呢!”

  “还有什么?”

  “算了,到这里为止吧。”

  也许发现夫人缄然不语,阿久津一副很正经的表qíng。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五人离开了餐厅。

  “这次我们坐在前面,阿圭坐在后面,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坐在一起吧。”

  夫人打开车门,自己坐在前面的助手座上。

  “对不起。”

  青年轻轻地说道,坐在迪子的边上。

  汽车上了桥,须夷便到大桥的最高处停下。从那里可以一览琵琶湖南北两侧的景色。以桥为界,南边叫湖南,北边叫湖北。湖南因为人口密集,湖水混浊,北边还残留着琵琶湖古时候那幽静的面影。

  “照张相吧。”

  夫人拿出照相机。以宏伟的桥衔为背景,迪子和弓子站在中间,阿久律和青年站在左右两边。拍完一张后,迪子说道:

  “下一张我来替你们拍。”

  “你们都去站好吧。”

  阿久津换下夫人架好照相机。这是无论谁都会摆弄的EE相机。

  “夫人,您请站中间。”

  “哎,有泽君,你请站在中间。”

  “行了,我站在边上看得更清楚。”

  “这……”

  “哎,怎么站都可以,快站好!”

  迪子硬是把夫人推到中间。因为还有女儿弓子,所以正确地讲不是三个人,但迪子想起一种迷信,说三人合影的照片中,站在中间的人早死。

  “呢,下面部长和夫人两人合影一张吧。”

  照完相,迪子马上跑上前来。

  “美男子和美女子,天生的一对啊。”

  “别嘲笑了,我们已经是老头子和老太婆了。”

  “最近你们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照过相吧。”

  “是啊,已经好几年没有照了。”

  “我要拍了,快站好。”

  “那么,我们去站着吧。”

  夫人很有兴致地望着阿久津。

  “行了,胶卷快没有了。”

  “部长,您难为qíng了吗?你们以前常常两人在一起照吧。”

  “承你的美意,你替我们照一张吧。”

  “爸爸和妈妈,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呀。”

  “弓子!”

  夫人申斥道。迪子毫不介意地把阿久津向桥杵推去。

  “喂,别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啊。”

  迪子推着,用力抓住阿久律的手肘。

  在初夏的阳光下,阿久津和夫人并肩站立着,夫人拿着白色的手提包,微微斜对着照相机,但阿久津却表qíng窘迫地把目光移开了。

  “部长,再向夫人靠一靠,放松些。”

  阿久津一动不动,于是夫人向他靠拢。

  从取景器中窥见的两个人,确是一对颇般配的夫妇。

  迪子一边自己挑唆着,一边为自己gān这样的事而感到生“我拍啦。”

  迪子说着,不露声色地移动着取景器,夫人的脸在取景器的中心线条时,迪子按了快门。

  “谢谢了。”

  “你们很会照相。”

  “接着你们两个人,怎么样?”

  夫人望着迪子和青年。

  “不行,我们……”

  “阿圭,别怕羞啊。”

  “他说不行,所以不要qiángbī啊。”

  阿久津责备道。夫人还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女人的心眼儿为什么这么坏?包括她名己。迪子忽然感到可怕。

  五人又坐上汽车渡过大桥。从那里穿过守山,从栗东的高速公路开进名神。

  途中不时地停车休息,到大津的高速公路时,已是下午三点半。虽然夕暮已经降临,但可以眺望和大桥一带风格截然不同的湖景。

  一行人在大津的高速公路出入口处小歇,穿过山科返回京都时,时间刚过四点。

  “接下来怎么样?”

  到五条大街的岔道时,阿久津问道。

  “吃晚饭还早了些,在哪里吃呢?”

  夫人打量着四周。

  “我要告辞了。”

  “呃?怎么了?”

  “还要让您们请客……”

  “那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迪子感到深深的疲乏。一直坐在车上,身体不会感到劳累,所以她的疲乏是jīng神xing的。一边欺骗着夫人,让阿久津感到难堪,一边实际上她自己也在受着伤害。

  “真的,随便吃一些,怎么样?”

  “谢谢你们的好意。”

  “不好办啊。”

  夫人望着阿久津。她还牵挂着弟弟的亲事。

  “非要先回家吗?”

  阿久津替夫人问道。

  “也不是,不过……”

  “那么,我们在这里分手吧。以后任凭两个年轻人了。”

  “有泽君,这样好吗?”

  “呃……”

  青年暂且不说,若能和阿久津夫妇分手,迪子求之不得。

  “那么,按你们说的地方下车吧。在哪里下车?”

  “我不太熟悉……”

  青年望着迪子求援。

  “那么,在花山餐厅。”

  “花山……”

  阿久津讷讷地喃语道。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突然之间,连迪子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她不能自控地想一切都要拂逆阿久津的意思行动。

  “是输血中心附近面临御池大街的地方。”

  “你,知道的?”

  “嗯……”

  阿久津低声回答。

  “是一家小餐厅,好吗?”

  迪子问青年。

  “我没有关系。”

  又在伤害阿久津。不行!迪子这么想着,望着他那在夕阳下的背影。

  从那里到设有花山餐厅的大楼,一路上四人都没有讲话。到大津的高速公路时一路欢闹的弓于,此刻也倚靠在夫人的身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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