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暂时没什么了,凛子会怎么样呢?
回到餐厅,告诉凛子定了房间,然后问道:“你用不用也打个电话?”
凛子稍稍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几分钟不到就打完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
久木不安地问。凛子淡然地答道:“管他呢。”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呀,你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
“你想回去?”
又一次被反诘,久木忙不迭地摇起头来。
“我是怕你为难。”
“我会有办法的。”
凛子的语气里多少含有豁出去的味道。既然如此,久木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么今晚咱们就呆在一起吧。”
凛子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男人也不能胆怯。无论后果如何,有凛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走吧。”
久木忽然有些激动,抓住凛子的手说道:“多谢你了。”
这与其说是对凛子决定留下来的感谢,不如说是对她给予自己勇气的谢意更为恰当。
决定作出后两人回到了饭店。
上午刚退了房,现在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不大自在,服务台的人若无其事地把他们领到了昨天那个房间。
四周昏暗,服务生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的陈设一如昨日。
服务生放下提箱离开后,两人站在房间当中没有挪地儿,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的jiāo谈,然而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你到底还是没回去啊。”
“你也为我又呆了一晚哪。”
尽管都是在心里这样说,然而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已使对方感知了一切。
久木更紧地拥抱着凛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问:“被丈夫叱责你都不在乎吗?”
凛子也以接吻回问:“你妻子生气你也无所谓吗?”
一番热吻作了回答:“妻子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丈夫怎么说我也不在乎。”
他们的脸颊紧贴在一切,感受着对方的qíng感,此刻,久木断定,两人已越过了那条鸿沟。
尽管互相爱慕,也没有想过会到这个地步。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难回头了,前面是枪林弹雨的前线,弄不好二人会双双中弹倒下的。
“你还好吧?”
久木想用语言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凛子这时已泪流满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究竟是担心两天不归会引起的后果呢,还是想到自己居然作出这样的决定而心qíng激动呢。不管怎样,这会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久木为凛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脱掉了她的上衣,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凛子闭着双眼,衣服一件件落到了脚边,最后裙子也落下了,凛子像偶人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久木抱起凛子来到chuáng上。
chuáng的大小与弹xing和昨天一样。二人一下子倒在chuáng上,跟着紧紧拥抱起来,胸贴着胸,腰挨着腰,四肢互相缠绕着,久木渐渐感觉到了凛子ròu体的温热,与此同时,萦绕在头脑中的家庭、妻子、工作等等,都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久木一点点溶化于、陶醉于凛子的温馨之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了。
这既可以说是孤独感,也可以说是堕落感吧。
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这样下去,会被同事们唾弃,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的。他这么想着,在心里念叨着,却依然迷恋那坠落下去的感觉,全身心地沉醉于这一坠落的舒适之中了。
“危险……”
这个词在久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再度朝着放纵qíngyù的快乐的花园坠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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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二月了,天气依旧温暖如chūn。
清晨还有些寒意,到了中午,天高云淡,柔和的光线撒满了街衢。午休时,有的人甚至远远走到千鸟渊或皇宫附近去享受日光浴。
所谓小阳chūn天气就是指的这种天气,久木记起了《徒然糙》中的一节来。
“十月乃小阳chūn之候”
兼好法师这一名句,说明在中世纪,人们就已经知道了初冬时的天和日丽了。
小阳chūn是个可爱的名称,和真正的chūn天相比,它显得短暂而无常,故得此名。比起现代人来,亲近自然的古代人对季节怀有更多的爱怜之qíng。
按说进入十二月份,就是“朔风”季节了,可是现在的小阳chūn天气,说明了日本的气候正在变暖吧。
久木无所事事地遇想着,穿过了晴朗的街道,进一个咖啡店,水口吾郎已在等候他了。
“用过饭了吗?”
“还没有,不着急。”
久木和水口对面而坐,要了杯咖啡。
“让你特意来一趟,不好意思。”
水口比久木年长一岁,同期进的公司,当过月刊杂志的主编,现在居于领导职位。
“找我有事?”久木问道,水口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
“是这么回事,从明年起我就要到马隆分社去了。”
马隆分社下属现代书房,也设在神田。
新社长上任后,人事变动很大。可是水口任职时间不长,与现任社长关系也不错,使久木感到很意外。
“是社长亲口跟你说的?”
“昨天社长把我找去,跟我说,天野君身体不好,人手又不足,要我务必到那儿去。”
天野是马隆分社的社长,比水口大二、三岁,身患糖尿病,三天两头上不了班。
“看样子,你是去当社长喽?”
“是副社长,天野君暂时不动。”
“这是早晚的事。”
“难说。就算当了社长也不过如此。”
马隆分杜主要出版总杜不经营的实用书籍,有二十人左右,听说经营状况不太理想。水口一直期望由常务理事升为董事,他当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级别的社长了。
“你同意了?”
“我又没有什么失误,哪儿能轻易答应啊,你说呢?”
水口烦躁地吸了口烟说,
“我只说让我考虑一下,不过,社长心里早就定下来了。”
“真是‘并非夏去秋才至’啊。”
“怎么讲?”
“这是《徒然糙》里“十月乃小阳chūn之候”中的一句,意思是说,并不是夏天过去秋天才来到,而是在夏季之中已经孕育了秋天的征兆的。”
“有道理……”
“自然也好,人事也罢,看起来似乎是某一无突然变化的,其实,暗中早已开始变动了,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而已,对吧?”
说到这儿久木忽然连想起凛子和自己的事来。
他们目前的关系如果是盛夏的话,其中已潜藏了秋天的气息了,难道说以后要走下坡了吗?
水口不知道久木在想什么,愤愤不平地咂着嘴说道:“说来说去当公务员就是可怜哪,一旦被认为没用了,就像废纸一样彼扔掉。”
“你别太悲观了,如果管理有方,马隆分社会有起色的。”
“再努力也是白费,我现在才算体会到了你那时的心qíng。”
“你可别跟我比哟。”
“早知现在,还不如以前和你一起玩儿个够呢。”
水口自入社时起,就一路顺风,踌躇满志。他既有编辑杂志的才能,又具有管理人员的素质,是个办事gān练,能说会道,手脚勤快的人。也许正是他太jīng明能gān了,反倒使社长对他敬而远之。
和他比起来,久木一直耕耘在文艺这块地盘儿上,接触作品和作者的机会较多。说不想升迁,那是假话,但他并不厌倦这充满魅力的文艺世界。可以说,久木的手艺人禀xing决定了他甘于一辈子做个普通的编辑工作者。
“我得学学你的生活方式了。”
水口的话酸溜溜的,他这类人是不会甘于寂寞的。
“一般人到了分社后就老老实实在那儿呆下去了,我可不行。”
男人的qíng绪往往受到职位升降的影响,不过现在的水口还未失去那股豪qíng。
“你总是劲头十足的。”
“是啊,得找个女人来鼓鼓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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