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比较,就舒适程度来说当然生田要qiáng得多。但是,因为风野家里有上中学、小学的两个女儿,所以也未显出宽绰。
“行啦,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风野没心思再接着斗嘴。反正火大概扑灭了,现在也没有要回家的心qíng。
即使现在往家赶,到家时六点也过了,那时孩子们也起来了,准知道他没在家过夜。
“再躺一会儿吧。”
风野用更和缓语调试探道。袊子摇了摇头。
“不。”
“又小心眼了不是?”
“是我心眼小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大事,你肯定会先往那边跑。对你来说那边才是重要的,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瞧你说的,如果我在那边发现你这边发生火灾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的。”
“笑话!上次我问过发生大地震时你怎么办。你说:‘不要紧,房子周围的空地很大。’所以,你心里想什么瞒不了我。”
风野记得有这回事。当时袊子似乎是随便问的,自己也就随口回答的。没想到让袊子给抓住活把儿了。
“可你当时问的是发生地震时在家里怎么办。”
“对呀。在你的心目中家就是那边的那个家,我这儿不过是你歇脚的旅店。”
“这是哪儿的话呀。我用的资料、替换的西服,连、背心不都放在这里?”
“你还不是为自己方便?你会见朋友、你的通信地址还不都是那边?”
“我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把朋友、编辑部的人领到这儿来吧?”
“是啊,这只是不可告人供你作乐的地方。”
到说气头上,袊子总是喋喋不休、双目放光、眼角上挑,同时泪水盈盈,全身颤抖,由于过份神经质而胖不起来的躯体似乎见棱见角。
现在,袊子已接近这种状态。此时,要么保持闭口不言,要么就得qiáng行用力抱紧。
但无论怎样,接着斗嘴最不可取。气头上的袊子实在无法理喻。
她说着说着就能一下子从现在毫无联系地跳到过去,而且还抓住风野的每个话把儿不放,如同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
每逢这种qíng况,风野总是甘拜下风。风野在任何qíng况下总是比袊子冷静,也正是由于这份冷静,风野只得退避三舍,而袊子则乘机穷追猛打。
不过,风野在应战时也依当时的jīng力适当调整战术。
若jīng力充足而且时间充裕,则坚守阵地打持久战。有一次,双方对骂争吵持续了整整半天。
若jīng力不支或时间不允许,则缄口不语,一任袊子唠叨。但有时恰恰由于疲劳而变得不耐烦时又与袊子针锋相对。在后一种qíng况下如何对应,风野还把握不好。
现在,风野明显地急躁起来,一大早即被警笛声吵醒,放心不下家里,但很快又无奈地打消回家的念头。既然决定呆在还留着袊子体温的被窝里,当然就还想得到袊子。
来袊子这里当然就是想她,所谓想就是要立刻拥有。一出了车站朝袊子住处赶的路上,脑海里就不停地描绘出上chuáng的场面。
只是,昨夜酒多喝了几盅,洗了澡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本想求爱却敌不住困乏。
但是,一觉醒来,恢复了jīng力。
这阵子风野总是有一种在早上得到袊子的冲动。有时是早上六点或七点左右,由于尿意与xing冲动的作用睁开眼时,立刻想与袊子肌肤相亲。在工作上风野是典型的夜猫子,惟有做爱却变得趋向于清晨。
但可能是由于低血压的原因,袊子早上经常气力不足。风野挑逗时,她总是背过身去摇头不肯。有时还闭着眼耳语般央告“快住手吧”。即使有时袊子顺从了他,但也明显地表现出不安。
就连风野也觉得清晨求爱有点于心不忍。袊子早上要去上班,单位是神田的一家教科书出版社,上午十点开始工作。虽说比一般的公司略晚一些,但九点钟也得出门了。考虑到女人化妆、打扮的时间,还得再提前一个小时起chuáng才来得及。忙中添乱当然不会乐意。
可是,风野却是黎明之际yù火最旺,与袊子大约正好有半天的时间差。
不过,今天是星期六,袊子不上班。
“喂。”
风野又一次把手探进袊子的领口。
“别生气了,来一起躺一会儿。”
“你先睡吧。”
袊子突然站起身来,拉开chuáng头柜的抽屉,取出一个小瓶子朝厨房的水槽走去。
“喂,别gān傻事。”
风野追了过去,把装有安眠药的小瓶子夺了下来。
“gān什么要吃安眠药?”
“不吃睡不着啊!”
风野又要不管不顾地搂抱,袊子却猛地一摇头:“讨厌,撒手!”
风野发现有点不妙。一般qíng况下会引发更激烈的争吵。现在必须来硬的,那怕动拳头也得把她拖进披窝。既然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那就只能如此下去,如果松了手,事态也就控制不住了。
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她吃安眠药。吃药后的袊子会处于状态不主动配合,抱着她也没有兴趣。
自己如此忍气吞声地求爱,岂能让安眠药坏了好事。
“过来!”
风野双手扳住袊子的双肩就往回拽,袊子则脚下用力不肯挪动。推拉之中袊子的双肩从睡衣中luǒ露出来。
“放开我!”
发怒时,袊子的声音格外高亢,富于xing感。
“为什么不跟我睡?”
“你用不着不qíng愿地抱我。”
“什么不qíng愿,我很乐意。”
“快回你家吧!”
“混蛋!”
“反正我是混蛋,跟混蛋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行了,来吧!”
风野又伸手去拉,不料袊子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你gān什么?”
在风野的瞬间,袊子一下躲到沙发背后。
“你回家吧!”
“你不要再闹了!”
“你还是回家吧!”
袊子双手在胸前jiāo叉,本来白皙的脸又添了几分苍白。
“你真的要我回去吗?”
“哼!我说什么来着,还是想回去不是?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是你在开玩笑!”
袊子抬起一只纤细的手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
就这么回去呢?还是留下来?风野犹豫不决,与其这工夫回去看老婆那冷冰冰的面孔,还是留下不走的好。再说,刚才喷之yù出的yù火仍在燃烧。
不过,看qíng形袊子是真动了气,不是很快能安抚得了。就算留下来恐怕也不能同眠合欢,歇斯底里状态下的袊子大概要猛烈抗拒。
话说回来,bào怒之后的袊子格外动人,对风野的怨恨、詈骂都将转换成xing爱的动力。袊子苗条的身体柔韧、富于弹xing。看着怒容满面的袊子,风野想起了袊子在达到时的媚态,禁不住又伸出手去探摸。
“少碰我,讨厌。”袊子叫了起来。
“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我,才不稀罕你!回去,快回你家去吧!”
袊子已经毫不讲理不容分辨了,与她争也争不出个名堂。
“快回你家去吧,讨你老婆的好去吧!”
“好吧!那我就回去了。”
风野下了决心。话已说绝,不回去也不行了。
风野在立柜前打开柜门拿出昨夜袊子挂上的西服。
袊子一言不发,只是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穿好西服后,风野开始找从保险公司拿来的资料袋,原打算早上起chuáng后有时间读一下的。书桌上没有。也许放在书架上了,于是从袊子面前经过又在书架上找了一通,发现压在别的书底下了。拿上资料袋刚走到门口又想起忘了手表。平常手表不是放在chuáng头柜上就是放在书桌上,找了一会儿却从枕头底下翻了出来。戴上表后一回头,只见袊子拉出立柜的抽屉,把自己的内衣裤一件一件地扔过来。
“给你,都带回去吧!”
白色的背心、裤杈纷纷落在走到门口的风野后背上。
袊子披头散发,双目发直,简直无法想像她平时那安详温和的脸。
女人的脸居然如此多变,实在匪夷所思。
风野有些不寒而粟,正穿鞋时就听“唰啦”一声,自己的夹克外衣飞到脚边。
那是一个月前袊子送给风野的生日礼物,英国制造,标价达五万三千日圆,质地较薄,适合chūn季夏初,才只穿过一次,还是拎子收到衣柜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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