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爱_[日]渡边淳一【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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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野双腿盖在被炉里写稿,袊子坐在旁边织毛衣。

  风野停住笔看着这场景,袊子也停了手,嫣然一笑。

  “什么?”

  “嗯……”

  袊子摇摇头,毛衣针又动了起来,脸上的表qíng安详、满足。

  是啊,在不是休息日的白天,两个人悠闲地围坐在被炉边还是头一次。看着袊子满足的微笑,风野恍惚间觉得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不冷吧?”

  “不……”

  “写完那篇稿就休息会儿吧。”

  “没关系。”

  “不行,你还没完全好呢。”说着,袊子起身到厨房沏了杯茶:

  “哎,我呀,真的适合当主妇呢。明白吗?”

  “可能吧。”

  “世上的大太一族真快乐呀!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吧。”

  “不过,付出的代价也相当大啊。”

  “才没那事呢。常言道,老婆、乞丐当三天,神仙日子也不羡。”

  风野愣住了。袊子笑道:

  “你这病要是永远治不了才好呢。”

  整天呆在家里,天黑得好像也快。写完稿,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到了傍晚。

  “我去买点东西准备做晚饭。”

  袊子挎上菜篮出去了。看袊子这架势是先准备晚饭,然后再把风野关一晚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忘记了风野还有家庭吧?是不去想,还是根本就无视它的存在呢?

  在光线渐渐暗下来的屋里,风野觉得自己好像被蜘蛛五花大绑地越缠越紧。

  要不现在就逃走……

  风野向四周看了看,想着袊子会不会突然回来。说不定在公寓入口处撞个正着,又让她给拉回来。

  风野越想越理不出个头绪,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可是,如果继续住一夜,恐怕家里真要贴寻人启事了。

  话说回来,妻子一定察觉到自己在袊子处,只是暂时忍而不发,但早晚会爆发的。是今天夜里?抑或是明天?平常几天不回家的话,妻子只是沉默。可是,现在自己感冒刚好。

  怎么办呢……

  还是先打个电话看看家里qíng况。如果打电话对袊子进屋了立刻挂断就是了。

  风野拿起话筒,拨通了电话。话筒里传来女孩声音,是大女儿。

  “喂,喂……”

  风野不答话,女儿那边连着问了好几声。只听见女儿的声音,风野默默地放下话筒。

  虽然一句话未说,却落实了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事。

  风野放心了,又开始看电视。这时,袊子进屋了。

  “今晚上炖童子jī,吃点热的,可以治感冒。”

  袊子边说,边把买来的蔬菜摆放在水池边,点上煤气。

  “我还买了酒。”

  “喂,我可是病人呀!”

  “喝了就睡,没关系。”

  袊子手脚麻利,只一个来小时就准备好了晚饭。饭桌的中央放着炖jī的锅,酒也用热水烫着。

  “少喝点,暖暖身子吧。”

  风野并不讨厌酒,让袊子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觉得酒好喝,就说明感冒好了。我也喝点。”

  袊子很有酒量,端起风野倒上的酒,喝得有滋有味。

  “蘸点橙醋、萝卜辣椒泥,吃jīròu吧。”

  这是袊子下功夫做的饭菜。风野从锅里夹了块ròu放进嘴里。袊子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真好吃!”

  袊子平时在做饭上不太花时间,这次连海带汤也十分够味。

  “我能当个好妻子吧?”

  “当然了,我可没说过你不能啊。”

  “太好了……”

  袊子满意地点着头,又斟上了酒。

  3

  看袊子那容光焕发的容颜,让人无法想象与歇斯底里发作的袊子竟是一个人。袊子如果结婚成家大概会是一个好妻子。或许正是由于没有得到妻子这一稳定位置的焦虑心qíng,导致拎子固执、歇斯底里。

  “哎,你再喝点,头不会痛吧?”

  “嗯,问题不大。”

  “头痛也没关系,有我陪着你呢。”

  袍子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哎,今年你在哪儿过年呀?”

  “哪儿过……”

  “你还回老家吗?”

  每年,关于在何处过年,风野与袊子都发生龃龉。袊子因为一个人在东京,所以希望风野陪她。可是,风野的母亲、弟弟都在乡下,过年回家已成惯例。虽然挺麻烦,却几乎是对老母亲尽的惟一孝道。

  “今年真想和你一起过啊。”

  “是啊……”风野不置可否地说。

  袊子凑近身子:“那你能陪我过年了?”

  “现在还没有计划呢,到时再说。”

  难得有这么个好气氛,破坏了太可惜。

  “你得想法留下!说话算数!”

  袊子往风野杯里添了些酒,然后又给自己添上。

  “我有点醉了。”

  “是醉了?还是想要我呀?我可是病人啊。”

  “说得好听,明明是你想我了。”

  “我不想你。今天就这么睡了。”

  “不,不行。”

  袊子双目放光向风野撒娇。

  “今天忍着点吧。”

  “不,我就要你。”

  “男人可是感冒卧chuáng的病人啊。”

  “那我也要。”

  袊子的眼在笑。

  “再做爱,我这病可好不了了。”

  “再病了,我就不让你从这里走了。”

  “喂,喂,我可没开玩笑。”

  莫非,就这么关在屋里,让袊子把jīng气吸尽而死吗?

  风野想,真那样的话就误事了,另一方面心里又盼着堕入那种地狱。

  醉酒之后,又被袊子的媚态吸引,风野又住了一夜。早上一睁眼,风野就实在坐立不安了。

  以前不回家,主要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像这次感冒没好利落就出来,连续两天不跟家里联系,还不曾有过。妻子会怎么想呢?现在厚着脸皮回去,会让自己进家门吗?会不会发生争吵?

  不过,从近来妻子的行事来看,大概不会发生争吵。更可能的是自己遭到冷落和变本加厉的报复。总之,风野感到,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报复。

  真那样的话,昨天就该回去的。现在后悔已然晚了。

  怎么办呢?

  看着阳台方向尚未明亮的天空,风野想,索xing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这样呆下去,过四五天,妻子的耐xing消耗殆尽,肯定会主动说话。现在不上不下地一两天就回去,妻子就会发脾气找事儿发难。如果十天半个月不回去,就该轮到妻子láng狈了。那时,妻子说不定会苦苦哀求自己回去,哪里还顾得上发怒。

  但是,风野立刻意识到,这不过是男人的一厢qíng愿。

  如果妻子屈服于那种休克疗法,当然再好不过。反之,妻子出走,或者与孩子们联手把自己逐出家门的危险也并非不存在。

  简单说来,如果被逐出家门,邮件收不到了,放在家里的资料也没法查了。另外,银行的钱会被妻子随意使用,自己想取存款也要遇到麻烦。当然了,如果真的爱袊子,想与她一起生活,就该有豁得出去的jīng神准备。

  没有决斗的勇气,却拈花惹糙,原本就是错误。

  风野思来想去的,不觉间阳台方向已经发白。门口有脚步声。接着信报箱响了一声。

  报来了。风野拿了过来,又钻进被窝,开始看报。

  先把标题过了一遍,然后,把枕边的体温表夹在腋下。

  烧似乎完全退了。昨天早上还身上无力,触摸一下头发就觉得整个头都难受,现在头脑特别清慡。

  几分钟后看体温表,烧果然退了。来袊子这里时算是好了一半,现在全好了。

  风野特意找出这两天的外宿不归的意义,又接着看报。过了一会儿又打起盹来。再次睁眼时已经八点了。

  袊子好像也是刚起来,正在脱掉睡衣,见风野要起来,就慌忙抱着衣服躲进客厅,然后说:“你再睡会儿吧。”

  “不行啊,今天无论如何得走了。”

  “走?去哪里?”

  自然是回家了,但又不能说出来。风野没有回答。

  袊子换好衣服走过来。

  “感冒怎么样了?”

  “已经没关系了。”

  风野站起来去洗漱间洗脸、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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