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袊子快三十岁了,仍然孑然一身。尽管嘴上从未言悔,内心却可能悔恨不己,只是由于要qiáng的个xing不对人说而已。袊子与风野认识时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处女。在与风野的第一次jiāo合时,袊子先是手忙脚乱láng狈不堪,继而是手足并用全身发力,只有处女才有这种举动。
风野觉得是自己把纯洁的袊子耽误了,因此有负疚的感觉。
这一切能否用每月十万日圆偿付完全是另一回事,仅仅用金钱是无法算清的。
可是换个角度分析的话,虽然被一个男人占有,但是女人因为爱而感受到了欢乐。对于相爱的男女而言,不能指责一方是加害者一方是受害者,双方都有责任。风野这些都想到了,但是总认为亏待了袊子,袊子或许应当比今天过得更好些。
风野有时觉得自己自私、狡猾,又要保住家庭还要独占拎子。可是自己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也是不得已啊。
不能因为有了新的相好就立刻跟妻子“拜拜”。否则,还是不负责任。
袊子可怜,风野之妻亦可怜,风野夹在当中苦不堪言。
听风野说要用自己的房子当工作间,袊子当下表示赞成。
“行啊,这样工作就方便多了。”
与妻子的不qíng愿相比,袊子的反应截然不同。妻子或许是担心另找工作间会增加与袊子接触的机会,而袊子则是盼着风野尽可能少呆在家里。
“我是想在这儿写作……”
“我没问题,来吧!”
在袊子这里gān活儿,饿了用不着一定出去吃饭,渴了还能给沏杯咖啡。只有一条担心,编辑们自然会知道自己与袊子在一起,引起他们不必要的猜疑。真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妻子要是知道了决不会答应。
“要不就在这附近找间房吧。”
“你是因为家里不方便才要出来的。如果这里不合适还不如在新宿或者涩谷找间房,那不离市中心更近些?”
“近是近了,房租可付不起啊。”
“一流大作家怎么还计较那么点房租?”
“我算什么一流。”
“别说没出息的泄气话!你这样自由职业的人即使不是第一流的,如果不把自己当第一流的对待就永远上不去。”
袊子的确言之有理。风野知道的那些走红的作家没有哪一个不觉得自己水平最高。虽然实际qíng况并不尽然,但是这也说明正是由于自信才能走红。
“gān脆就在新宿那边找房吧,既方便工作我也可以常常过去洗洗涮涮,打扫卫生。”
风野让袊子的一番话说得动了心。
“你要多大的房呢?”
“就我一个人一间就够,至多来个一间一套的。”
“桌子,chuáng什么的怎么办?”
“当然要买新的了。不过,chuáng还要吗?”
“买张chuáng吧。你忙起来了得住在那里,累了也可以随时休息。”
“那么,这个星期天咱们一块去找房吧。再顺路去商店转转,看看家私。说gān就gān。”袊子建议道。
风野点着头,觉得自己仿佛与袊子成立了一个新家庭。
星期日到了,风野和袊子一起去新宿的房产商那里打听一下qíng况。由于现在是六月中旬,正值学校放假和调动工作相对较少的时间,可选择的余地不大,但是有几处的价格还能接受。
其中有一处在新宿南口靠近代代木方向,月租金是七万日圆。房间面积为八张榻榻米,配有一间四张榻榻米的厨房兼餐厅。房间面积不大,正好适合一个人住。整幢楼为钢筋混凝土结构,共六层。虽然离热闹的新宿仅为步行六分钟的距离,但周围却比较安静。
“就定这间房吧。”
袊子推荐道。月租金七万,权力金、押金分别相当于两个月、三个月的房租,再加上介绍手续费将近五十万日圆。
“是不是贵了些?”
“不在钱多少,只要能静心工作就不算贵。”
袊子说得很轻松,风野一想到这一大笔钱就有些犹豫。
有一处能静下心来工作的房间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是因此就要求支付五十万日圆和每月七万日圆的房租,真值得这样做吗?
绝没把握说租了这样一处房就能写出惊世骇俗的大作。单单是写作的话,自己现在的书房就能对付过去。以目前的收入,每个月拿出七万日圆不是做不到,但也实在不那么轻而易举。能否做出与这笔巨大支出相应的工作心里确实没底。
“租房写作是不是太奢侈了点儿?”
“怎么这会儿打退堂鼓,租房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的。”
比起做事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的风野,袊子一旦做了决断就不再动摇。
“我是觉得花钱太多了。”
“你那么拼命地做事,有这样的工作条件是理所当然的。”
让袊子这番话又一次坚定了风野的决心。
“那就定了吧。”
租房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要是没袊子的鼓励自己都差点办不成。风野对自己的优柔寡断不禁有些自卑。
不过,如果考虑到听了风野租房打算时他妻子的态度,闻知此事后编辑们可能的反应以及风野对自己能力的估计等等,就不难理解风野的犹豫。而袊子对这些均未加考虑,自然比风野要果断得多。
又看了几处房后终于先定了离代代木较近的公寓。此时已经过了下午四点。付了五万日圆定金后,两个人又去了家私商场。
必不可少的家私是桌子,可是高档的贵得令人咋舌。适合于盘腿坐姿的日本式短脚桌虽然稳当,可坐时间长了腿会受不了。还是西式合适,但是需要配一把好点的椅子,两项合起来二十万日圆也拿不下来。加上chuáng、书架等等仅家具费一项就将近五十万日圆。
“我需要长时间坐着写作,只要坐着舒适就行。”
袊子挑家私也是专捡档次高的。风野觉得自己一个人不用那么奢侈。因此又拿不定主意了。
最后,两个人决定,家私缓买,先回去大量一下房间的尺寸。于是,一起走出了商场。
六点已过,街上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两人朝车站走着。
“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袊子忽然问道。风野今天准备看了房后傍晚时分回家的。上上个星期日因为有事去大阪过的,上个星期日又因为突然接到个急活儿,在杂志社的编辑部gān了通宵。
原打算无论如何这个星期日得早点回家,起码跟家人一起吃顿晚饭。可是现在把袊子一个人甩下未免不尽人qíng。
“要不,能一起吃顿晚饭吗?”袊子又问道。
是啊,近来很少与袊子一起吃饭。偶尔吃一次也是在袊子的公寓里。两个人很久没有白天在一起悠闲自在地出去吃饭了。
“怎么?不行吗?”
看着袊子担心的眼神,让她一个人回去实在于心不忍。
“行,一起吃一顿。”
“啊,太好了。”
袊子欢呼着轻轻跳了一下,挽住了风野的胳膊。
“哎,你想吃什么?我可很久没吃过烤牛排了。”
风野点着头,却又想到了家。今天对家里说过要早些回去。这工夫晚饭该已经做好,家人们围坐在桌边,妻子就不提了,孩子们准是在眼巴巴地等自己回去。
不行,还是得回家。心里想着,却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咱们一起去六本木吃吧?”
风野决定不再想家里的事了,带袊子上了车。
“对啦,新房里还需要窗帘。你喜欢什么颜色?”
出租车一开动,袊子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工作用的房间配素净的颜色好。”
“那么,地毯墨绿色,窗帘驼色好吧?我明天下班回来时顺路去看看。”
袊子像是装饰自己的房子一般兴高采烈。
风野点着头又想起钥匙的事qíng。租了房后,得给妻子一把钥匙。必须在家里留一把,以防万一。
但是,风野现在有袊子房间的钥匙。自己没说过要,是拎子主动给的。拿着女人房间的钥匙心里没觉得过意不去,这钥匙意味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换句话说,那是发誓不让其他男人染指的证据。
既然拿了袊子的钥匙,风野给她钥匙也在qíng理之中。起码如果袊子提出要就不能拒绝。
若是给她们一人一把钥匙,万一她们撞到一起……
想到这些,风野心qíng有些郁闷。
而袊子却来了兴致。
“以后,我常去帮你收拾房间。你那里还要接待客人吧?”
“都是些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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