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直接去宫崎,星期一折回福冈。我会在福冈逗留三两天,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回来。”
店里的休息日是星期天,如果星期二上午从福冈赶回来,那也就意味着她必须休息一天半。
“休息一半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冬子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店里的工作放不开,一两天功夫,真纪和友美就足可以应付了,冬子担心的,其实是晚上的事。
到时候贵志要自己,会不会又全无感觉呢?她害怕双方互不满足,使整个旅行变的索然无味。
“怎么啦?你不方便?”
“不是……”
“别一个人闷着,偶尔出去旅行一下会有好处的。”
冬子想像着南方阳光普照的海岸。出去旅行,说不定心qíng会因之改变,治好自己的冷感症,重拾失去了的快乐。
“怎么样,你没有问题吧?”
“好的……”
“那我这就安排机票。记得中午前有个直达航班,就那趟吧。”
贵志还是老样子,主意一定,就立即付诸行动。
“机票我让人送过去,或是在机场给你?”
“机场吧。”
冬子立即想到会是船津送过来,赶紧回绝了贵志。
“那好,等时间确定了,我再打电话给你。你提前做一下准备。”
“好。”
冬子答应着,放下话筒。
原先,她打算贵志打电话来的时候,质问他元旦全家去夏威夷的事。
本来,她想讽刺讽刺他,但等到想起这码事,自己已经答应了一起去旅行。
“我真的是……”
她恨自己答应了他。
星期天的飞机是上午十一点半从羽田机场出发的航班。
冬子十一点五分赶到机场。她从中央大厅出来,走到飞往宫崎的第二出发厅的柜台前,却不见贵志的影子。
贵志很守时,却从来都不会提早。
冬子站在大厅的一角等了会儿,贵志出现了。身子披着灰色大衣,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呒,很漂亮。”
“你指什么?”
“我是说你很迷人。”
说着,贵志轻轻拍拍冬子的肩膀。
“你开帽店的,怎么不戴帽子?”
“不好看?”
“不是……”
直到昨天,冬子还犹豫到底穿什么衣服,最后,还是决定穿反毛毛衣和厚乔其纱裙,再套上藏青色的直筒大衣。
她本来也想过戴帽子,但又觉着会糟蹋柔顺的头发,最后决定不戴。
“我去办登机手续。你就那件行李。”
冬子带了一个稍大点的路易维顿式手提袋。
“我准备带上飞机。”
贵志点点头,朝柜台走去。
星期天,去宫崎的柜台前挤满了人,甚至还有带着高尔夫球具的旅行团。
“基本上可以正点起飞。”
贵志手里拿着登机卡回来。
“一点到宫崎。”
两人一起走到巴士候车室,乘上巴士进入停机坪。
飞机上基本坐满了。冬子靠窗坐,贵志紧挨着坐在旁边。
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天气晴朗,气候gān燥,但经常刮风。
“你跟家里怎么说的?”
起飞后,冬子问。
“也不用怎么……”
贵志支吾了一声,点上烟。
“宫崎那边,我订了可以眺望青岛美景的酒店,离市区是远了些,不过我相信肯定感觉更好一些。”
“可真怪。”
“什么怪?”
“难道不是吗?……”
曾经分手的两个人重又在一起旅行。不知内qíng的人看到了,肯定以为他们两个是qíng侣呢。
两个人的确是qíng侣,但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新鲜感,是前路茫茫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尽管如此,两个人仍然彼此吸引着。
机翼下是蔚蓝的茫茫大海。
从高空鸟瞰,海面像是绿色的绒毯。
听说日本海那边今天下雪,但靠太平洋这边却风和日丽,真令人有些不可思议。冬子看了会儿,开始有些发困。
一个人旅行的时候,怎么也没有睡意,但只要和贵志在一起,心里就格外踏实。
怎么会有这种踏实的感觉呢?……
是长期如胶似漆的关系所带来的安全感?
冬子将头靠在机窗上,贵志也靠过来。
“看见什么吗?”
“大海,还有两只船。”
“身体一直还好吧?”
“前几天碰上中山夫人。”
一听说中山夫人,冬子将脸移开窗口,盯着贵志。
“是她来我公司的。”
“有事找你?”
“说是顺道上来看看,她说元旦的时候你去过她家。”
“是啊……”
“她说跟你一起喝葡萄酒,玩得很开心。”
冬子想起那天晚上喝过酒之后的qíng景,不禁有些紧张。
“这位教授夫人好像很无聊,好像没有办法打发时间似的。”
“她说什么了吗?”
“尽在那里数说教授如何对她不忠,都说了老半天。”
“真有这种事qíng?”
“也许有那么回事,不过,可能没有她讲的那么夸张。”
“她有点歇斯底里症,又有些被迫害妄想。”
冬子想起夫人突然赤身luǒ体的qíng景。
“跟她这种人,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我倒也没有……”
“她可是喜欢你去呢。反正,就是想千方百计地寻开心。”
“既然她丈夫在外边有了相好,她变得歇斯底里,也是qíng有可原的。”
不知怎么的,冬子竭力想为夫人辩护。
“丈夫在外边有了女人,那也不用特意跑来告诉别人啊。”
“夫人大概喜欢你,才这样呢。”
“别开玩笑……”
“难道你没有察觉?”
“就算她那方面有这想法,我可不想惹上这么个喋喋不休的多嘴女人。”
“她还说什么没有?”
“就啰啰嗦嗦地说了这些事,然后就走了。”
“她肯定是太寂寞了。”
冬子眼前浮现出夫人当时的眼神。当时,夫人一边说“没有了子宫”,一边走到冬子身边。
飞机到达宫崎机场稍微有些晚点。从飞机接触跑道的那一刻起,冬子就感受到南国阳光的明媚。
两个人穿过到大厅,在出口处乘上出租车,直奔青岛的酒店。
“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不多吧?”
贵志问司机。
“今年比较少,不景气,再说去关岛和夏威夷也方便了。”
宫崎的卖点就是南国风qíng,太平洋上的常绿岛无疑是qiáng大的竞争对手。
“才飞两个小时,就一下子这么暖和,真是个好地方。”
从车窗望出去,只见两旁椰树夹道,盛开的茶花和山茶花在争奇斗妍。
二十来分钟就到了观光酒店。他们的房间在五楼,凭窗眺望,青岛尽收眼底。
“是休息休息,还是现在就出去?”
“我无所谓。”
“那我们去楼下简单吃点东西,然后就去走一走吧。”
冬子没有穿大衣,只将貂皮披风围在脖子里,走出房间。
“还是新婚夫妇来的多。”
在一楼阳光厅,贵志呷着咖啡,腼腆似地道。
他们让酒店备了出租车,先从崛切岭去仙人掌园。
“这一带是宫崎最温暖的地方了。”
司机为他们解说。
尽管时值季冬,却和暖如chūn。仙人掌园入口处,芦荟绽着漂亮的huáng花。
逛完仙人掌园,他们又去孩子天地。错落有致的海岸线上,随处可见文殊兰随风摇曳。
途中,两个人在沙滩上坐下来。
“如果能在这儿长住,悠哉悠哉的,该多好。”
冬子望着海岸线,不由的感慨起来。
“住两、三天还差不多,超过一星期,你也就腻了。
“会吗?”
“正因为平时很忙,偶尔来一趟,才觉着很轻松自在。”
的确,这么安静的地方也许并不适合贵志。
“跟你好久没有一起旅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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