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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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什么双方在xing方面的表现却如此大相径庭呢?

  如果两人接受的是同样的手术,那么出现这种差异就只能在jīng神方面找原因了。难道说心理不同,对xing的感觉便会如此迥然相异吗?

  的确,女人的身体和男人相比,就真的是大异其趣。

  举个例子说吧,即使是同一种行为,比如同自己喜欢的人做爱和同讨厌的人做爱相比,快感可说是天差地远。

  就行为本身而言,并无多大差别。但结果却是前者享受到了巨大的幸福感,而后者却只有生不如死的厌恶感。

  但是男人在这种事qíng上却甚少差别。

  虽然也存在喜不喜欢的问题,但却不像女人那样执着。

  认识贵志后,冬子了解男人为什么可以与自己讨厌的女人xingjiāo。这一点,不像女人那样有洁癖。

  不单只是好恶的问题。女人在有心事时,或是担心怀孕,或是存在怕让对方失望的顾虑时,可能会提不起兴趣。再具体举例的话,比如顾虑周围有人,甚至有照明灯具不合心意,便有可能兴味索然。

  当然,男人有心事时,或是工作方面有什么事放不下时,也会好事难成。这一点,两xing也许是一样的。

  总而言之,xing的愉悦不单单取决于ròu体因素,jīng神安定也十分重要。

  而冬子和夫人的差异,其根源可能也正在于此。

  不过,冬子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为什么跟夫人在一起能兴奋起来,和贵志在一起时却得不到满足。

  和女xing一起,可以达到某种程度的兴奋,和男人在一起却唤不起热qíng,这显然不是好恶使然。

  若问冬子夫人和贵志更喜欢哪个,她肯定选择贵志。如果贵志现在能满足她,她说不定会马上离开夫人。毕竟还是和男人在一起身心正常。

  但实际qíng况是现在和夫人一起可以感到xing兴奋。

  为什么会这样呢……

  贵志和夫人的区别之处在于爱的方式。过程当中倒无大差别,只是最终贵志会占有冬子。但是和夫人一起,就只是爱抚,没有后来的占有行为。

  因为只有爱抚,所以冬子就可以放心地一切随夫喜欢。

  但是和贵志一起时就不能这样了。接受贵志以后,脑袋中总担心贵志失望,一直会忐忑不安。

  “说实话,你很可爱。”

  夫人又打量了一下冬子。

  “这种事贵志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这确实跟贵志说不得。

  “与男人相比,这也许不够刺激。不过,请你别忘了我。”

  “多找些机会,两个人聚聚。”

  夫人现在希望这样。但她可是见风转舵的人。若有了中意的男人,她可能马上会转就新欢。要知道,夫人跟男人在一起也一样亢奋不已。

  “女人真是奇怪,生了孩子,或是仅仅因为做了一个毫不相gān的手术,对xing的感觉便会不同。”

  “什么不同?”

  “当然是变好起来了。也有些女的流产后反倒好起来了。”

  “真的?”

  “真的。我的朋友当中,就有几个人是这样的qíng况。不过,我可不喜欢。”

  夫人淡然一笑。

  “女人就这样,不停地在流动。”

  “流动?”

  “对,不停留在一个地方。心qíng和身体每天都不同。一种动态的感觉。”

  夫人所言,倒不难理解。

  冬子的身体和心qíng也是每天不同。虽说身体是自己的,但自己却不能预测明天将如何。今天舒心惬意,并不能代表明天便不会心烦意躁,气急败坏。

  “男人你怎么看?”

  “男人就好比是从不收拾的chuáng铺,一成不变,又脏又粗鄙。”

  “你怎么这么说男人呢……”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可爱的地方。”

  夫人接下去说。

  “一日三变让人受不了,可一成不变又会使人感到无聊。”

  “此话怎讲?”

  “你想吧,男人从年轻到年老,做那种事时的快乐几乎是一样的。这一点和女人不同,没有一点深髓的感觉。”

  突然,门口的门铃响了。

  “可能是他回来了。”

  夫人看着门的方向,这样猜道。

  “是教授回来了吧?我告辞了。”

  “别管他,不妨事的。”

  夫人用手止住冬子,走过去开门。

  冬子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与夫人颠狂过后,又这样晤谈,不经意间已过去了四个小时。

  冬子刚整理好头发,夫人和中山教授便一起进来了。教授着一身碳灰色西装,显得非常合体。

  “啊,请坐请坐。”

  可能是在哪里喝了酒,教授脸色很红,qíng绪好像也不错。

  “要知道冬子小姐您来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也该告辞了。”

  “你慢坐,不要紧的。我换换衣服。”

  教授说着进了里面的会客房。

  冬子这是第三次见到教授。第一次是和贵志、夫人一起吃饭时,第二次他和夫人一起来到店里。

  虽说是大学教授,可能因为其专业是建筑的关系,他一点不迂腐,看上去非常gān练。

  教授换了和服,很快就出来了。

  “好久不见了。”

  冬子施礼问好。教授点点头。

  “一点没变。你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美。”

  “您开玩笑了。”

  “不,我讲真的。贵志不愿离开你一点也不奇怪。”

  教授说着,点着手中的烟。

  “冬子小姐把帽子给我送来了,就是上次展出的那顶。”

  夫人从盒子里把帽子盒出来给教授看。

  “你看,很漂亮吧?”

  “很时髦。不会是你戴吧?”

  “你讲什么呀,不是我戴谁戴?”

  夫人把帽子戴到头上。

  “怎么样……”

  “我看你还是别戴了。”

  “当然了,和你一起时我肯定不会戴。”

  “我正希望如此。”

  “和更年轻的人一起时,戴上效果一定不错。”

  “不要做那些让我丢脸的事。”

  “丢脸的事,你不正在做吗?”

  不知是玩笑还是当真,两人很快就吵上了。

  教授转向冬子道:

  “你与这样不通qíng理的人打jiāo道,肯定很烦吧?”

  “哪能呢。她一直很关照我。”

  作为冬子来说,也只能这样说。

  约十分钟后,冬子出了中山夫人家。

  “晚安。”

  夫人道别的声音没入黑暗的夜空,身后的门关上了。

  冬子走到大街上,透过茂密的林木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豪宅。

  这一带是涩谷的高尚住宅区,每座房子都占地很大。对普通百姓来讲,是可望不可及的。

  从外面看,里面住的人好像都很幸福,其实并不尽然。起码,中山夫妇二人之间就存在难以弥合的裂fèng。

  教授年届五十,夫人也已过了四十。

  他们都已到了人生的成熟期,关系却越搞越僵,这是何道理呢?

  理由可能有很多。但直接原因应该是夫人的手术。听说自子宫摘除以后,夫人xingyù亢进,而教授则退避三舍。

  究竟这个手术对两人意味着什么呢?

  冬子越想越不明白。

  医疗和手术是为了治病而存在的。赖因有此,恶疾始有克星,患者才得健康。

  但这只是一个方面。现在,夫妇两人关系变冷,并逐渐反目,能说这种医疗是健全的吗?况且单单是身体健康了便一了百了了吗?

  医疗应该不仅仅是治疗ròu体上的疾患,更应该医疗心理创伤。不仅治病,而且治人。

  不过,现在的医生哪管这么多。他们对病可能有兴趣,对病人却少有关心。

  他们不了解病人个个心理不同,心灵都受了伤害。或者也许知道,却无视这种qíng况。可能他们认为这与医生无关。

  他们如果真的这样想,是不是不负责任呢?

  当然,要求医生对患者手术后的xing生活负责也许是过份了点。

  不过,希望医生能设身处地地为患者考虑,采取简单的应付支差的办法显然不妥。

  想是这样想,具体应该怎么办,冬子也不甚了了。

  至少,她希望医生能多关心关心患者的心理问题。尤其是与xing有关的病,更应体贴患者。

  中山夫妻的不和,应该讲与将其推出门外,不加理睬的医生也有一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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