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xing已无年龄之分。这种毫无道理的理论已无人理会。
但是,藤井的妻子却可能是这种qíng况的变相体现。
冬子想起了中山夫人。
藤井夫人和中山夫人可说是正好相反。
藤井的妻子手术后不再认为自己是个女人,而夫人却更大胆地去宣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存在。
一个是退,一个是进。这究竟是xing格使然,还是别有原因呢?并不是说要比较好坏,只是对比是如此鲜明。
置身于二者之间,冬子可能更接近于藤井妻子。虽说不像藤井妻子那样清心寡yù,但在男女关系方面确是日渐疏远了。她现在已开始认定自己与xing快乐无缘了。
冬子百思不得其解。中山夫人、藤井和自己接受的是同一手术,但结果却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不谈这些了。”
贵志yù换换话题,他喝了一口葡萄酒。冬子也想避开个话题了。
“设计的大楼总算要动工兴建了。”
贵志的脸此刻洋溢着建筑家的风采。
“什么时候建好?”
“恐怕要到今年年底吧。”
“那你还得经常跑福冈?”
“不用。开工后就不需要再怎么去了。”
贵志说着。突然像刚想起来似地说:“船津提出辞职了。”
“船津?”
“我刚回来,他就来说。”
“为什么?”
“不清楚。”
贵志给自己和冬子斟满葡萄酒。
“他辞职之后打算gān什么?”
“他说他想到美国先学一段时间建筑。”
冬子上星期见过船津,但她没提。
“他虽年轻,却很有才华。他走了,对我们事务所来讲是个损失。”
“那你挽留挽留他呗。”
“当然,我也在考虑这事。不过,他似乎决心已定。”
“这事他以前提过没有?”
“从来没有,很突然。”
“挺奇怪的。”
贵志点点头,看着冬子。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
“船津之所以辞职,多半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
冬子想起船津曾打电话坚持约她见面的事。说不定船津已决定辞职了。
“也许是我的感觉,那小子可能觉得跟我在一起难受。”
“难受?”
“恐怕他是喜欢上了你,才忍受不了,提出辞职的。”
“怎么可能呢……”
“那小子很正直,爱憎分明。现在你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他以前曾搞过学生运动的。”
“我倒没听说过。”
“所以,大的建筑公司都将他拒之门外,靠了朋友的介绍才来到我这里。”
贵志这么一说,冬子也开始觉得船津确实是这样。不管是他紧追冬子不放这件事,还是他对医院不正当做法表露出的愤怒,都给人这样的感觉。
“我去九州这段时间,你没有见过船津?”
被责志盯视着,冬子伏下了视线。贵志看似不管不问,其实很敏锐。
“他辞职是因为喜欢你的缘故,他没有这样对你说?”
沉默下去,就等于承认。虽知道这一点,冬子仍然不作声。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
贵志抽了口烟,眼睛望着外面。从餐二楼的窗子,可俯视眼前霓虹闪烁的大街。街道不算宽阔,又停了不少车,行人只好在fèng隙中绕来绕去地穿行。
良久,贵志收回视线,手拿杯子说道:“船津什么想法不去理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喜欢他吗?”
“不。”
“你不喜欢他?”
“我觉得他人倒是不错,不过,喜欢他还说不上。”
“现在你可以和他结婚。”
“结婚?”
“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这个……”
冬子似是要平静一下自己,她喝了口葡萄酒。
“咱们这样下去,他会离你而去,你不后悔?”
冬子审视着贵志。
“你希望我和船津结婚,是不是?”
“我当然不希望。”
“那你为什么这样讲呢?”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跟了我。”
“我不会后悔。”
“就是说船津走就让他走。”
“是啊。”
“这样啊。”
看着点头的贵志,冬子不由得有些急起来。对结婚这个字眼,冬子可说是充满了憧憬。但她不愿意就此投入船津的怀抱。也并不是讨厌,只是难下这个决心。如此地不得要领,冬子恨自己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船津并没有最后决定辞职吧?”
“那家伙大概是言出必行吧。”
“这么绝对?”
“总之我派他到你那里去,看来是个大错误。”
“我并没什么……”
“这我知道。可我却因此失去了一个得力人才。”
“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漂亮了?”
“胡说些什么。”
“这当然不是你的责任。”
贵志苦笑着,摁灭了香烟。
“到哪里坐一会吧。”
“今天我直接回去。”
“有什么事吗?”
“没事。”
冬子今晚没有qíng绪跟贵志亲热。
出了赤坂的饭馆,两人溜达着向青山方向走去。
时值晚上九点,街上依然车流不断。隔着明亮的玻璃,可见大楼里停放着展销的外国车辆。走到此,贵志开口说道:
“怎么样,可以吗?”
“什么?”
“我想你了。”
“我不是说过了,今天不行。”
“上了车再说吧。”
“再走会儿。”
冬子说着先迈开步子。
的确,在饭馆里时,冬子是打算直接回去的。可到了外面却觉得一个人就这么回去,又有点空落落的。
谈到男女之间的事,冬子颇有压力,但她却并不想就此分手。
“这是为什么……”
一边走,贵志一边嘟哝道。
“什么为什么,没有理由。”
“那事你还在计较呀?”
“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
“也许我不该提藤井的事。”
“这与藤井的事没有关系。”
“我看还是拦部的士吧。”
“不要。
冬子摆手制止,转过拐角向左边方向走。因为已离开大街,周围一下子不再喧闹了。走了约五十米,冬子问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幽会呢?”
“那还用说,喜欢你呗。”
“骗人,才不是呢!”
冬子站住,看着贵志。
“我没有子宫了啊。”
“那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女人多没劲儿。”
“这只是你自寻烦恼而已。”
“可是,我已不像以前那样主动热qíng了。”
“这只是暂时的。”
“那些更热qíngxing感的女人,岂不更好?”
“并不是光有热qíng就好。”
“男人不都是喜欢这种女人的吗?”
“有时喜欢,有时不一定喜欢。而且好恶并非全由xing结合决定。”
“不过……”
“你会激qíng如初的。”
前面是一道缓坡,坡顶是座白色大楼。
“不过,我始终没闹明白。”
“也许这就是好事多磨的缘故吧。”
“是同qíng吧?”
“恰当地说是男人的一种自负。”
“你跟我约会,是因为自负?”
“因为我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
“chuī牛。”
“单单因为这么个手术,就导致我们关系崩溃,那也太令人遗憾了。”
确实,贵志的心qíng冬子也颇能理解。但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却是一筹莫展。
因为贵志的一再坚持,下到坡底时,冬子还是上了车子。
之后,便直朝以前曾去过的千驮谷附近的一家酒店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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