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有事吗?”
“没有,没什么事。”
船津在鞋柜前轻轻拍拍后脑勺。
“再这样呆下去,我恐怕会受不了。怕是又会像上次那样,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都是你不好。我向你表达爱意,你无意接受,却邀我到你的房间里来。”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你可能累了。”
“如果讨厌我你gān脆就说讨厌,这样我也就死心了。猫逮老鼠这种玩法我受不了。”
“我没有恶意……”
冬子全无耍戏船律之意。今天本来也是要分手了,可她突然觉得就这样分别有些凄凉,就邀他到家里来。也许这种做法有些自行其是,但没有恶意却是千真万确的。
而且正相反,冬子对船津颇有好感。若问这是不是爱,冬子可能会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毫无疑问她对他充满了善意。
虽不是恶意的,但如果结果是使对方受到了伤害,那就应当道歉。
“叫你到房间来是我不好。”
“冬子。”
船津呼唤一声,伸出双手去拉冬子。
冬子虽慌忙后退,但船律qiáng健的胳膊早将她揽住了。
紧接着,船津的嘴凑近了冬子。
稍作挣扎,冬子便gān脆顺从了他。
继刚才在小路上之后,这是第二次了。冬子大胆起来,也冷静了许多。
良久,船津才放开冬子,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艰难地说:
“给我……”
“我要你。”
船津的声音热风般扑向冬子的耳朵。如此苦痛,如此焦渴的男人声音冬子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拜托你了。”
这个男人在恳求他,而且简直是在哭求。
在这种热làng一般的声音的不断冲击下,冬子开始动摇了,觉得就给他也未尝不可。
既然他是如此地渴望……
给他也行。这种思想上的动摇,使冬子瞬即丧失了反抗意识。
当船津再一次将脸凑上来时,冬子没有闪避。
冬子放弃反抗反倒使船津有些迷惑。他松了松手,但马上又更坚定地抱紧了冬子。
“给我。”
船津像宣言似地再说一遍,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
就这样推推拉拉地两人又回到屋子中间,冬子双眼紧闭着。
随他去吧。既然他如此地渴望,就gān脆成全他吧……
可能是冬子的心清船津感觉出来了。倒回到屋子中央后,船津再次亲住她的唇,手也伸向她的rǔ房。
“等等。”
冬子仰着脸轻声说。
虽说已打算接受他,但就在这里也未免太煞风景。周围明灯炽火,脚边又有沙发和桌子。
每当这样的时候,贵志总会悄然关掉灯,一边爱抚着,令到冬子激qíng燃烧,一边向chuáng边移。他不会让女人感到害羞,或是出现让女人感到扫兴的疵漏。
但要年轻的船津做到这一点也许是太过苛求了。
“关掉灯……”
船津闻言四顾,找到门口柱子的开关后伸手去关。
灯光只一闪便被关掉了,房间一下子黑了下来。唯有窗边的碗架和桌子黑黝黝地在黑暗中凸显了出来。
“可以吗?”
冬子没有回答。实际上,这种问题怎么回答他呢?
船津再一次抱紧冬子,使劲将脸贴住她。
冬子一边闪避着他的脸,一边一点点退向里面的卧室。
里边有chuáng,还有一个伞形的桔huáng色大台灯。
贵志总是三下五除二就把冬子抱过那里。船津也知道里面有chuáng,但他似乎没有一鼓作气的勇气。
“不要嘛。”
“我不会放开你。”
冬子的反抗此时只是煽动船津yù火的手段。遇到反抗,好像才更能激起年轻人的勇气。
经过一番小争执,船津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屏住声气把冬子拉向chuáng去。
“不要……”
冬子的叫声,已不能阻止船津。
冬子被船律用力压住,胸部被死死抱住倒向chuáng上。
冬子就这样被船津压在身上,但此刻她的头脑却异乎寻常地清醒。
既然打定主意接受他,就毋需再反抗;既然他这么渴望,便给他又何妨。船津此后将离开日本,他始终深爱着自己,身体被他要去,冬子并不感到遗憾。
与此同时,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不应该把身体给他。
正因为他真心地爱着自己,而且他就要离去了,所以才不应该给他。
仔细想想,这和接受他的想法道理一致。出于同样的理由,有两个不同意见,一个打算应允,一个却坚决不同意。
不知qíng的人听起来觉得于理不合,且显然是自相矛盾的。但在冬子看来,却是顺理成章的事。
船津爱自己,夸张点说,甚至是抱有撞憬心理。因此冬子不想让他失望。如果就此分别,自己在船津的脑海里,必会是个刻骨铭心的存在。
这也许是冬子内心一种一厢qíng愿的自我满足,自我陶醉的希望。但是,女人希望自己与对方不只是一时的ròu体结合,而是希望自己成为对方心灵中永远的存在。
身体结合的一瞬间,一个神话便打破了,了解了女人身体的秘密之后,男人便对女人失去了幻想。那种如醉如痴的憧憬转而被平凡常见的意像所取代。
冬子之所以一直拒绝船津,一是出于对贵志的爱,同时也是因为不想打破船津所抱的幻想。
她不想两人ròu体结合,成为普通的男女关系。而且在她的心底,还有一个伤口,自己的身体不能兴奋,这也是一个心理障碍。
将一个冰冷的身体给他,无疑将会使他失望。这样反倒不如不给的好。让这个小伙子远远地望着,觉得可望而不可及,也许更好。
正因为喜欢对方,所以就想这么分手。正因为喜欢着,才不把自己给对方。
在男人那里,这个理论不符合逻辑。男人只是在将火灾弄起来以后烧个jīng光,而且只追求这一行为。
也许现在船津纯粹只是一头动物,一个满脑子只知道征服对方的动物。
这个时候不可能阻止得了他。
衬衣被他三两把扯开,冬子抬起胳膊,他似乎嫌从肩膀处脱太费事了,gān脆一下扯了下来。
紧跟着,他的手伸向裙子。突然间冬子觉得自己的下半身了无挂碍,一下子bào露于夜气之中。
船律除下领带,脱了裤子凑近冬子。
“冬子……”
年轻人的声音略显嘶哑。
一种梦想成真前一刻的兴奋的声音。
冬子双目紧闭,两手平放,四肢直伸。她身上现在只剩下rǔ罩了,而且也只是似戴非戴地在肩头上挂着。
几次被狠抱,又几次被扑倒,冬子已没有力气挣扎了,他若再坚持,她只有接受了。
现在反倒是冬子在等待了。最好船津能尽qíng地、贪婪地在她身上发泄个够。如果他喜欢她这样的身体,她乐意奉上。
但是,不知为什么,船律并没有继续发动进攻。
脱光以前他动作相当粗蛮,现在却突然停手了,只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船津的左手在冬子肩膀下面,上身轻轻地贴在冬子身上,却不见再有什么动作。
到底出了什么事?冬子悄悄睁开眼想看个究竟。
船津光着膀子的身体就在眼前。他已自己脱了内衣,身体全luǒ。而他年轻结实的胸脯轻轻挨住了冬子的右rǔ。
不知何故,船津左半身前倾着,微微低垂着脑袋。右手放在腰间。
他一直采取这个姿势,下半身的轻轻震颤像涌làng一样地传递到冬子腿上。
到了该去占有的节骨眼上,这小子反倒困惑了。
怎么会这样呢?想必不是第一次……
冬子等着。六月中旬,天不算冷,但luǒ着身子却有些不大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停车的声音,紧接着又开走了。
船津还是没有动静。只有右手和上身,有时候会想起似的晃动一下。
冬子轻轻伸出左手,yù将滑下去的毛巾被拉过来盖上。
船津像是受了触动,慌忙抱过冬子。
突然,他不知喊了一声什么,便一头扑到了冬子的胸口上。
“你怎么啦?”
船津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船津。”
大惊失色的冬子刚yù起身,却听船津在她胸脯上说:
“我不行……”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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