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惧与不安时,男人会萎弱不举,难道女人的身体就不能这样断然拒绝?
有时回想起来,也会出现一种颇为自得的想法。被男人们qiángbào固然可气,但那些饱餐自己身体的男人其实不也挺可爱的吗?
不过,紧接着,她会很生自己的气。尽管只是一瞬,但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想法呢?
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身体里面栖息着诸如蝶啦、母食鸟啦、大目鱼啦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样一想,qíng绪渐变恶劣,连与人相见都觉得麻烦。
这样的转瞬过了两个月。其间,船津曾两度来信。
第一次,他到美国便寄来了一张明信片。
一是报个平安,二是对自己的新住所洛杉矶的街道和公寓做了个介绍。在信的最后,加了这么一句:“本打算暂不给你寄信的,但甫到此,便禁不住给你写了。”
第二封是半个月后来写的,信中说,因为英语尚不完全过关,暂时光一边去教习英语会话的学校,一边学习室内装潢设计。最后说,离开日本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也说不清。
一下子离开有很多朋友的东京,恐怕还是有些不惯。
读着信,冬子想是不是应该把分别当晚发生的事向他和盘托出。船津是个责任感极qiáng的人,他若知道了,不气疯了才怪。的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船津应该承担一半责任。但现在说这些还管什么用?
现在有话想跟他讲,那也是鞭长莫及。这种距离阻隔将船津变成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贵志啦、中山夫人啦、S百货店的木田和设计师伏木等等。
结果是可以jiāo往的也就是身边的这几个人,对这些人,冬子当然不会提那天晚上遇袭的事。
夫人现在一个人独居代官山的家里,人是越活越jīng神。可能是丈夫走后一个人无聊的缘故,她比以前更频繁地出入店里,这经常打电话来。
一周前,她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今晚你一定要来。”
但冬子一口回绝了。
不知为何,自那天晚上以后,冬子开始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以前她老瞻前顾后的,结果总是按对方的意愿行事。现在她则无所顾忌,怎能想就怎么说。
是不是遇到那样的事,反而因此有了勇气?抑或是彻底看开了?总之,她自己都对自己的大胆感到惊讶。
夫人见冬子这样,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似乎越来越自信了。”
“我哪有什么自信。”
“总之,是一种慡直、辣的感觉。”
“是吗?”
冬子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不可否认,冬子是比以前qiáng了许多。很难说,这与那天晚上的事有无关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冬子已很少像以前那样多愁善感了。
在这一个月里,贵志打来了三次电话。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冷丁打过来,约她出去。
第一次电话是在船津去美国的第二天打来的。
“昨天船津走了。”
贵志一句客套的话没有,开门见山。
“你去送他了?”
“我觉得不大放心嘛。你怎么没来?”
“我忙,走不开。”
贵志点点头。
“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真的……”
“忙也应该抽空去的,他会很开心的。”
贵志对冬子所谓的忙的说法似乎一开始就不信。
“很久没见了,今天晚上聚聚?”
“朋友在青山新开了一家餐厅,好歹得去看看。
“今天我有点……”
“还是很忙?”
“对不起。
发生那种事的次日,不可能有心qíng见面的。
“那就改天吧!”
听他这么一说,冬子反倒有点想见贵志了。见到他,把昨天发生的事都讲给他听。跟贵志讲讲,心里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挂断电话后,冬子真后悔没答应他。
贵志再打来电话是在半个月之后。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来电话时已过了晚上十一点。
“你现在哪里?”
“在赤坂,喝着酒,突然想见你了。我在‘周三之晨’,你能来吗?”
冬子想了想答道:“我已经睡下了。”
“这段时间你好像哪里也不想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出来散散心吧。
“今天晚上就算了。”
如果现在见他,说不定会被他探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件事冬子最想告诉的也是贵志,最想隐瞒也是贵志。
“真遗憾。”
感到无聊的话,随便多少女人贵志都叫得到。冬子挂断电话,自己对自己说:你没有子宫,又遭了qiángbào。
第三次来电话,又在半个月之后。
当时正值台风雨刚要止歇的傍晚时分。
“生日快乐!”
突然闻听此言,冬子怔住了。
的确,今天是她二十九岁的生日。冬子对谁也没讲,她想保守年龄的秘密,但细心的贵志还是记下了。
“本想跟你一起吃饭,可今天实在抽不出时间。”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没办法,只有送花给你了。到了没有?”
“还没有……”
“我刚送的,应该马上到。”
贵志说完,突然话锋一转,
“下周去北海道,如何?”
“嗯?”
“下周呢,盂蔺盆节过去了,出外走动的人也少了,北海道的气候也凉下来了。”
听说是北海道,冬子不禁怦然心动。这段时间,天气持续高热,冬子瘦了,感觉也很累。
“你去出差吧?”
“札幌有一个学术会议,我想去听听报告。”
“中山先生也一起去吧?”
“可能要去吧?我们不跟他一起走,怎么样,你要去的话,我就去订票。”
“下星期几?”
“学术会议从星期五到星期天开三天。不过,你可以星期天来。现在不太忙吧?”
冬子与其说是考虑铺子,不如说是在考虑自己的身体qíng况,如果和贵志一起旅行,旅行途中难免要与他亲热。一个月以前被男人qiángjian的事,贵志不会发觉吧?
当然,冬子身体上并没有qiángjian的痕迹,但肌ròu和感觉方面却依然余波未息。
“仲夏季节,应该放松休息一下。把铺子jiāo给女孩子们帮忙打理,你不会不放心吧?”
真纪这一周,友美上周已错开分别休了一周的假。
“北海道白天可能会热一点,但到了晚上非常凉快,很好睡。”
“我跟你一块去,不耽误事吧?”
“当然不了……我明天找个时间让公司人员把票给你送去。决定了,星期六出发。”
贵志话题一转。
“像船津那样的好男人可再难找到了。”
“我无所谓……”
“我知道,开个玩笑。”
贵志笑着挂断了电话。
冬子重新掂量了一下自己和贵志的关系。
与船津频繁接触那段时间,冬子忘了贵志。说完全忘记也不是事实,但很少想起来。船津走了以后,她才重又答应与贵志一块去旅行。
虽说贵志是打电话邀她的,冬子也很慡快地答应了他。她对两个人一块去旅行没有什么抵触,相反而倒觉得是很自然的事。
自己和贵志是不是真有割扯不断的缘呢?
不过,这次旅行与以往不同,这是被男人qiángbào之后的初次旅行。
那次事件之后,过了一个月,冬子的身体没出现异常。事件刚发生时,有几天全身关节痛,局部还有刺痛。不过,很快就好了。
冬子没有了子宫,不必担心会怀孕,也没发生其他病就变迹象。
但在心里,那件事却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
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坦然接受贵志的拥抱呢?
如果可能的话,冬子希望这是一次纯粹的旅行,一次没有男女xing事羁绊的旅行。但贵志恐怕不会同意。
在冬子房间的阳台上,盆栽的牵牛花开了。本来牵牛花到初秋才开花,但现在新培育出了夏天开放的品种。
在去旅行的那天早上,攀附于常青藤上的牵牛花,开了四朵,两朵红色,两朵淡紫色。冬子给它们浇了水,送上阳台门,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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