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冬子gān脆换上了非常惹人注目的大花连衣裙。穿上艳一点的服装,昨晚所来的不快也许便会一扫而光。
她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杯子收进厨房,打开窗帘开始打扫房间。
如所预料,外面是个大晴天。隔一条路对面那户两层楼的人家上方,直直地竖着一条雷云。
看样子梅雨是真的要结束了……
冬子将家具搬开,chuáng和沙发下面也一块扫了。
她一边听着电视,一边哼着歌,她已暂时忘记了昨晚的创痛。就好像是星期天晚起后在打扫卫生一般,感觉这是极普通的一天。
打扫完毕,冬子感觉神清气慡,她又泡了杯咖啡。
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但她仍不觉得饿。休息天,冬子有时就在家里吃块巧克力还是饼gān就顶过去了,所以不吃也并不觉得难受。
这样,她东摸一下,西动一下,心不在焉地又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电视。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趋暗淡,屋子里也慢慢地暗了下来。
太阳在窗台上猛洒了一整天,现在终于开始西沉,东边大楼的墙壁被照成了一片红色。
此后,冬子打开房间灯的开关,她再次想起了昨晚的事。
现在是晚上六点钟。
打开灯,看着逐渐暗下来的窗子,冬子忽然想起早上那个穿白衬衣男的讲的话。
“就我们俩见见如何?”
临别时,男的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七点钟我在下北泽大路口处等你……”
见面地点男的先提出在涩谷的哈奇公忠犬像前,后又改在今晨冬子被掳的那条道上。
“我不是流氓地痞,我是学生。”
他甚至这样辩白。刚见面时他说话很粗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近乎恳求的口吻说话。昨晚上gān了那种不堪的事qíng,却还要涎着脸皮提这样的要求。
“说走了,我一定在那里等你。”最后,男人又盯上了一句。
冬子不明白那男的是怎么想的。对自己qiángjian过的女人说。下次就我们两个相见,而且口气很认真,一点没有讲笑的意思。
感觉他也不是随便玩玩,或是要以bào力协迫去做,那口气完全像是在劝说自己喜欢的女人。
这真是个怪人……
说实话,一出那间公寓,冬子已不觉得那男人可怕。甚至在上了汽车疾驰在清晨的大道上时,冬子甚至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男人送自己回家一样。
所以,当他命冬子讲出电话号码时,冬子便平静地撒了个谎。他提出要直送到家时,冬子也断然予以拒绝了。
冬子之所以会有这种心态,也许是因为她想通了。让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再没什么东西会被抢了。事实上也是,不可能遇上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这并不是说,冬子因此就放弃了对他们的戒心。他们恼羞成怒时会gān出什么事,冬子并不知道。
但这个男人变成一个人时,倒是出人意料地很坦诚和一般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可能他只是年轻一时误入歧途而已,根倒并不很坏。
被人qiángbào,却说那个人不是坏人,这未免有点于qíng理不合。但男人们就是这样,有时就会gān傻事。这家伙也一样,一忽儿气势汹汹的,一忽儿又对冬子温文有礼。
比如说,他送冬子到外面路上,还留一些零钱,供冬子搭车。
就连那个很坏的。戴太阳镜的家伙最后也说,“你瘦是瘦了点,但蛮有味道。”
qiángjian过后,也许是他信口说说。也许是他gān完坏事之后,说说解嘲的。又或许是他在吃饱喝足之后,打饱嗝一样的对猎物的夸奖。
这些姑且都不去信它,冬子的身体满足了这两个男人却是事实。年轻的那个男的显然对冬子有留恋之意。
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可以原谅他们。即便他们本质上并不坏,但冬子遭他们qiángbào的受rǔ感却是无以消除的。这种行为卑鄙不说,他们无视冬子的感qíng,只顾自己快活,是冬子最不可原谅的。
在此不谈冬子的感qíng,应当说,他们两个是在冬子身上疯狂发泄了的。
像争啄尸体的秃鹰一样,他们围抢了冬子一顿。冬子心里怎么想是另外一回事,冬子的身体还是解决了他们的饥渴,令他们满意了。
冬子没有子宫的冷淡身体,还是可以满足他们的。
想到此,冬子的心qíng也因此开始满足起来。迄今为止一直闷闷不乐的心qíng开始向开朗的方向转变。
冬子将视线从暮色渐重的窗子移开,又冲了杯咖啡。今天,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第一杯是她惨兮兮地回到房间,小睡醒来之后。第二杯是下午船津飞机起飞时。现在是第三杯。
每一次冬子的心qíng都是不同的。现在是心qíng最为平静的时候。
到晚上七点了。
冬子一边喝咖啡,一边想像那个年轻人在马路拐角处等待的样子。
不知他穿什么衣服。是还和今天早晨时一样穿着白色衬衣?还是打着领带,穿着西装?
无论如何,想像一个等待自己昨晚qiángbào过的女人前来赴约的男人的形象是件很滑稽的事。冬子感觉像是在看一幕喜剧。
不过,再想想,那男人等在那里,会是怎样的一种心qíng呢?
是抽着烟站在马路边上?还是躲在电线杆后面,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现在如果联络警察,说不定能把他抓住。
他们gān坏事很老练。也许他们只是坐在车里在那一带转悠,一发现有警察出现,他们肯定会溜之大吉。
不过,冬子现在无意报警。明知道这样是在姑息他们,但她想忘记这一切。
不过。再一想,这小子明知有危险还要若无其事地前来说明其勇气过人。
冬子又吸了一口咖啡。
冬子现在已经心无挂碍。她想像着站在路边四下张望的男人的神态,觉得仿佛已报了一箭之仇似的。
现在已是七点半了。
那男的也许已经走了。不过,今晚见不到,以后就绝难见到了。所以,他也可能会等得久一点。
有一瞬。冬子觉得这男人也挺可怜。一边害怕警察,一边还要等候,其紧张程度可想而知。他为什么要等呢?
真是不可思议?
冬子嘟哝着,将咖啡杯子收进厨房。
到了晚上,总算有了点食yù。
冰箱里只有火腿肠和一点青菜。另外有几个jī蛋和一点圆白菜。这些东西做个抄拉还凑合。
现在冬子还不想到外面去。
望着窗外渐渐浓重起来的夜色,冬子觉得这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10、牵牛花
气象台宣告梅雨结束是在冬子遇袭两天之后。
据称,今天夏天,前半部份天气晴朗,相当酷热,后半部份台风多,秋天来得早。
的确,出梅之后的半个月,连日持续超过三十度,白天连一丝风都没有。北海道的北见一带都出现了创记录的三十三度这样的高温。给人的感觉似乎整个日本都受到了酷暑的袭击。
不过,从八月初以后,台风陆续登陆。过了十号之后。时有yīn天,气温才稍有下降。
整整一个月,冬子几乎没怎么外出。
因为铺子的原因,原宿不能不去。
不过,也只是十一点开门时出去,晚八点关门后就直接回来。“含羞糙馆”也极少去,每天重复着从参宫桥到原宿两点一线的生活。
“妈咪,这段时间你jīng神不佳,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真纪和友美有些担心地问她,冬子只是一笑置之。
的确,怎么跟她们具体明白的讲呢?
有一点是肯定的,冬子害怕撞上那两个男的。
弄不好,在哪个街角突然碰上他们也不一定。
冬子只清楚地记得送自己回来那男的模样。另一个男的则无甚印象,但他们两无疑认得出冬子。
如果再见到他们,遭到纠缠的话就麻烦了。这种担心弄得冬子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不过冬子坚持守不出,也不单只这一个原因。
虽说是在深夜,但遭逢此事,使得冬子对东京的街道已心生畏惧。这里住家多,人多,车也多。女人单独外出,不会有问题,冬子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太天真了。
大城市人口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很难保证说此时此地就没有危险。要知道,人愈多,混迹于其中的坏人也愈多。
另外,那天晚上带来的震撼一直萦绕不去。
冬子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事自然会慢慢的淡忘。可那个瞬间时不时的会清晰再现。
一想到那个时刻,冬子便目眩神迷。她会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洁的,不可原谅的女人,虽说是被bào力qiángjian,自己的身体无法拒绝,不过,即使当时被刀bī住,但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进行反抗的方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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